“咔擦”一声响,坚硬的铁栏杆顿时扭曲。
缚灵绳在绝对的实力下,宛若豆腐渣,顷刻间红色的魔气不断流转,起先是滋滋声响,旋即又魔气逐渐稀少,最终消散。
铁栏杆顿时弯曲,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南浔与余非凡顺利出了牢房。
牢房幽深,是一行长长的隧道,隧道之中,幽暗的烛火明明灭灭,偶有魔气蔓延出来,却在触碰到南浔余非凡二人那处的灵气时,陡然收缩。
眸光逡巡过去,冰冷的铁栏杆,锁住了多少女子。
而那些容颜枯槁,衣衫脏乱的女子,无一不是蜷缩着,瑟瑟发抖。
再用同样的手法,南浔站在了对面的牢房之中,而余非凡,则去解救其余的女弟子。
这几位蜷缩在一起的女子,瑟瑟发抖着,身上的偏紫色衣裙,昭示了她们是这九百名女弟子中修为地位最高的。
甫一靠近这几个女弟子,南浔眉梢微拧。
每走近一步,南浔心中的疑惑愈深。
……明明适才在对面囚牢中,这些女子的气息尽管微弱,但尚存,然而靠近这几个女弟子两米以内。
心中疑惑悄然升腾而起,南浔猛地站住了脚。
指尖萦绕着浅淡的灵力,顺着南浔的心意,一点点流向了女弟子扎堆的地方。
是……
死气?!
湛蓝色的灵力转瞬被沉重的死气包裹,南浔心脏快了一拍。
魔族手中,确实有一种咒术,远观气息微弱,近探……
shā • rén于无形!
身形陡然向后掠去,快的只留下蓝色的幻影。
即将冲出这个牢房的时刻,身后遽然有死气袭来!
南浔回头望去,瞳孔乍缩,快成幻影的蓝色身形陡然向侧面转过去!
竟然是已经被操纵的女弟子守在了门前!
而那女子瞳眸涣散,眼白向上翻起,然而那张唇瓣,竟然猛地大张,露出了尖利的牙齿!
牙齿淬着冷光,竟是含了毒液!
滋滋的电光陡然穿破了囚牢,精准的斩杀了那个傀儡。
余非凡出现在了囚牢前,抬起一双冷漠的瞳眸,淡淡转过所有的女弟子,陡然眼眸眯起,太一剑转瞬快如闪电,利落的斩杀了这群心神被吞噬的女弟子。
然而……
那些残肢断骸,竟然舞动着,纷纷涌向了南浔二人。
南浔迅速腾挪身体,转到了余非凡的身侧,两人对视一眼。
蓦地腾起,牢狱并不高,但勉强够两人看清楚此地的情况。
乌泱泱的人头攒动,偶尔有傀儡抬头,猛地咧牙露出了森森的牙齿,让人后背发凉。
自然不是惧怕。
蝼蚁之辈,全灭,也只是挥动一剑的事情。
然而……
两个正道最杰出的高手,挥出一剑,不能称得上气壮山河,但是让整个合欢宫知晓,却是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从来不准备惊动整个合欢宫……
不禁对视一眼,南浔在余非凡眼底看到了寒霜,余非凡在南浔的眼睛中看到了凝滞。
恰在此刻,“他们跑出来了!”
陡然有人惊呼。
南浔蓦地循声望去。
是换班的魔族……
南浔与余非凡脑海中同时转过一个对策,心照不宣的,陡然施了术法隐了身形。
疾如风略过那群魔族的身侧,除了无端吹起的风,没有被察觉分毫。
合欢宫的囚牢,以及大致前往荀罗衣那处的路线,在来到囚牢的时候,已经在两人的心中有了大概。
甫一踏出阴暗的囚牢,南浔陡然给此地布下了结界。
是魔族的结界,可以阻拦囚牢中人踏出,也可以防止其余人进入。
外面是洁白上透着绯色,喜庆的红灯笼还挂在囚牢外的一棵秃树上。
真是一环接着一环,秃树下仰头看着积雪压弯枝头的男人,回眸轻轻一笑,端的是绮靡艳丽,却让南浔与余非凡二人陡然抽出了长剑。
紫色与蓝色的剑光在身后黑压压的囚牢映衬下,愈发明朗。
南浔陡然微抬下颌,心中谨慎,每一根神经都处在高度的警惕之下。
这男人,分明是百年前让南浔颇为忌惮的五毒宫二长老!
而那二长老,似乎也对南浔二人存了些印象。
只见他笑得依旧多情,道:“我前些个日子发了个喜帖给万剑宗长老。”
这男人指尖熟稔转动着箫,陡然停住,男人像是恍然大悟,蓦地抬了下颌眸中流转着兴味:“我本来以为应该更年长一些的。”
这模样,分明是猜出了南余二人的身份!
南浔的心坎仿佛拨云见日,陡然紧眯了双眼。
与余非凡之间的距离愈发缩小,南浔皮笑肉不笑道:“宫主。”
当初让南浔忌惮不已、而今依旧要小心谨慎对待的对手,便只能是这个人了——合欢宫、祸根苗。
然而这个魔族当初能够进入以歼灭合欢宫的五毒宫,看来十分……神经质。
“两位怎么说来就来了,也不说一声,我或许可以早些开始婚宴。”祸根苗歪了歪头,仿佛没有看到南浔二人的剑拔弩张。
既然对方还没有撕破脸的意向,此刻在合欢宫,南浔依旧保持了最虚假的笑容:“只不过担忧师妹,特地前来看看。”
“是么。”祸根苗生了张风情万种的面庞,听此缓慢的踱步上前,不知从何处转出一柄折扇,挡住半张面颊,桃花眼微抬,言笑晏晏道,“说是参加婚宴,可不要变成抢亲了。”
话里话外,无端端渗出几分寒意。
话音未落,祸根苗这个神经质的魔族,竟然便这般转过身,微微侧过半张脸,笑道:“明日午时,恭候两位到场。”
余非凡面颊微冷,陡然想要拔剑,倏地感觉到手腕覆上了冰冷的肌肤。
是南浔。
耳边是南浔刻意拔高的声音:“宫主,人魔已井水不犯河水多年,而今你强横迎娶凌烟阁阁主荀罗衣,难道不妥?”
余非凡瞳仁微睁,正欲挣脱,陡然耳边传来了南浔温润的声音:“放松警惕。”
让祸根苗只以为两人的目的是营救荀罗衣,在合欢宫中加紧戒备。
余非凡紧绷的骨头登时放松,心脏中翻腾着的寒冽杀意翻腾不息。
……就是这个魔族。
“呵。”耳边骤然传来轻蔑的讥笑,那肆意妄为的合欢宫宫主道,“关本宫何事?本宫能够把她抓在手心,那是本宫的本事。”
……
几乎称得上扭曲,南浔无端端背后渗出一丝寒冷。
自私,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