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眉微忖,曾听云棠所言,这吴魁生虽也是个浪荡子,却是比水颖峥好说话去了,对她也是多有警示,遂暂按心思,鞠身拱手道:
“在下莽撞,好心坏了好事,还望水老夫人莫怪,三少爷和三少夫人见谅。”
水老夫人点头,脸色缓上几分,“少年心性,既是好心,老身自然不怪。今日宅中备有家中长子从外番运回的珍果,滋味鲜美值得一试,来人啊,请仙师和顾公子入席,呈上珍果。”
顾胥星与云棠对视一眼,目光沉着信而落座,水颖峥凝眉,眸色暗藏杀机,大手一挥将云棠扔给吴魁生,“此婢性子野,莫说我未提醒与你,可得将人看好了去。”
吴魁生接过云棠苦笑连连,转身提拎着她的后领子出了堂子,无奈道:
“看来一会儿也得拜托仙师帮我相相面,莫要我这一接,也接了个断子绝孙的祸灾。”
而后将她放下,小声嘱咐:“回院里收拾了行装,这水宅往后可留不得你了。”
云棠白了他一眼,倒也遵了他的话提步往脂腻色香去,边走边有些恼苦,今日局面变化甚让她膈应,非是不舍水宅,而是这一走,包子楼和云临的事儿怎么办!
连声叹息,心累得紧,这一日一日,一事一事的,真是个折腾人的。
脂腻色香
送了楚落碧回房,水颖峥立即使人唤来婧娣,冷声道:“速查三顾酒庄的底细,我要顾胥星给我在舒城彻底消失!”
房中并无他人,婧娣顿了顿,迟言道:“主子,您是定要收了云棠入房?今日仙师所说,奴婢亦觉有理,如何瞧着她与我们都不是一路人。”
“胡说八道!”水颖峥想起那道士更是气愤,“臭道士不过是那人底下走狗,今日一番动静也就是做给楚鸿那老东西看看,现今边防不稳,敌国虎视眈眈,他小小动作便换个犟驴愚臣为他杀敌镇防可划算得很。”
“可我瞧着并非如此,”婧娣道:“清后宅内院原就是小事,一个微不足道的婢女,楚鸿身居高位,皇帝一国之主,又怎会如此兴师动众,再者,以将军府的手段,对小棠这样的婢女当是如对翠凤楼那位般,这般大动干戈请来度道观的老道,不似其作风。”
翠风楼那位可是挨了千刀子的,舌头也被拔了去,现下也就一口气吊着,那样风月之地,若非其是楼妈妈的亲生的,怕是早被逐出舒城生死由天去了。
婧娣一番话说来实有道理,已被愤怒冲昏了脑颅的水颖峥恍然明白了什么,前后一想便猜出了个大概,气极道:
“那蠢女人当真不是个安分的!”
正说着,院内传来几声招呼,婧娣往门外一看,道:“主子,是云棠回院子收拾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