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留心,果听出了点儿不同的感受。
如今皇帝和皇后是薛镇的舅外公、舅外祖母,太子是他的表舅,薛镇算得皇亲,又因为他一贯得当今皇帝看重,做过内侍卫,又做过太子伴读,因此皇后对他态度亲昵,也是应有之事。
可不知怎的,李娇儿总觉得他们的对话怪怪的,一边像是在试探什么,另一边则避讳与皇后显得亲密。
有了想法,她觉得连亭中空气都尴尬了起来。
詹皇后不过沉默几息,便对李娇儿道:“好了,你且去吧。以后若无事,和你婆婆常进宫来,陪吾说说话。”
李娇儿下意识地想应是,可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没有立刻答应。
皇后,提到了郡主。
如果不是陈国使臣的节外生枝牵连了薛镇,自己那位婆婆如今该是和长公主在庙里住着呢,都不会回来。
至少郡主,是不希望参与到如今京中的波诡云谲之中。
念头一闪而过,李娇儿偷偷瞄了一眼站在亭外的薛镇。
可惜薛镇亦垂首站着,他们之间又有着三级台阶,因此别说眼色了,连个手势都没法给。
李娇儿闷闷地收回目光,琢磨了一下笑对皇后道:
“娘娘事烦,妾怎敢多叨扰?但若娘娘来日有宣,妾自然愿陪着娘娘说话。娘娘,太子,妾先退下了。”
詹皇后听她这样说,笑了笑,颔首让她退下了。
李娇儿忙走下亭子,垂首往外走。
但在将经过薛镇的时候,那位厌恶她至极的世子,却暗中拽了一下她的衣袖。
李娇儿因他的动作受了小小的惊吓,忙停步,站在他的身后。
薛镇这才礼道:“娘娘与殿下有话说,臣先告退了。”
说罢转身,他竟然拉着李娇儿的手,离开。
李娇儿就这么被他拽着,一脸茫然。
只他们夫妻刚刚离开,太子萧宁安便对詹皇后道:“母后怎能叫她这般私下来见?让父皇知道了,岂不是要疑心?”
詹皇后却抬着下巴,看着李娇儿和薛镇离开的背影,淡淡地说道:“我,就是要让陛下知道。”
“母后,”太子有些急了,“何必如此?”
“吾儿,”詹皇后看向他,“他们不想趟这浑水,我就偏要他们趟进来。你身边筹码越多,陛下便越不敢轻谈废立之事。”
太子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