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浦供销社大楼外。
朱允熥坐在从二楼搬下来的一把太师椅上,看着身前跪着的几个败类,只感觉跟做梦一样。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带出来的学生王登科,竟然能干出这等龌龊事。
这个王登科,本来是他从国子监招来的学生,也算是希望学堂第一批生员了。
虽说数理化学的很差,但一手文章做得还是不错的,是他打算重点培养的人才。
然而,自己让他担任江浦县供销社经理一职,打算历练历练他,将来再对他委以重任。
没想到,他竟然为了一己之私,给自己闯下这样大的祸。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江浦县令冯朝阳竟然会通过王登科这么个供销社经理,来拍自己的马屁。
这马屁离得是不是有点远?
王登科看到朱允熥脸色阴沉,一颗心直接跌落到谷底。
相对来说,冯朝阳还是满心的不解,觉得自己明明为皇太孙做事,怎么就被抓了过来?
「您真是皇太孙殿下?」
朱允熥面沉如水地道。
「是!」
冯朝阳闻言赶忙磕头道。
「下官冯朝阳拜见皇太孙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下官所作所为,可都是奉了殿下的旨意呀,下官实在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奉了孤的旨意?」
「是啊!」
「王登科给本官说,供销社是殿下的产业,让本官照顾一二。」
「然后本官就照顾了……」
朱允熥听了这话,冷哼一声看向王登科。
「王登科,你来给孤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登科闻言砰砰磕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允熥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更气了,从太师椅上起来,对着王登科就是一阵踢。
「废物!」
「孤当时给你怎么说的!」
「前三年孤都没指望供销社挣钱,你竟然敢私自进货,还排挤其他店铺,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王登科见到朱允熥这样说,当场痛哭流涕地磕头请罪。
「卑职有罪!」
「卑职辜负了殿下的期望,请殿下重重治罪,呜呜呜……」
朱允熥踢了他一阵,直至累了才重新回到太师椅上。
「查一查,可否闹出过人命!」
常继祖闻言就退了下去,命人去四里八乡调查。
王登科闻言则赶忙说道。
「回殿下,卑职只是想为殿下立功,并未搞出过人命!」
「立功?」
朱允熥闻言一愣,随即想到之前看报表的时候,供销社一个季度盈利十万两的事情。
原来这厮以为给自己赚钱,就是立功的表现啊!
「先把几人带到一旁!」
「把县衙门口的几个商贾给孤带过来!」
「诺!」
不多时,四名商贾被带到朱允熥面前,朱允熥见几人身上的枷锁竟然还没被撤掉,当场气得发飙。
「你们瞎了吗,没看到他们身上的枷锁?」
「来人,赶紧将他们的枷锁给撤了!」
朱允熥说到这儿,看了看旁边跪着的几个人,见正好是四个。
「然后将枷锁给边上那四个人带上!」
「诺!」
四个商贾解开枷锁后,对着朱允熥就是一阵磕头。
「草民拜见皇太孙,草民知罪了,以后再也不敢做生意了,
求皇太孙给草民一条活路呀,呜呜呜……」
朱允熥听到这话只感到无尽的辛酸。
自己明明想做的是一项善政,怎么到了下边就成了这副样子?
朱允熥再次起身,亲自上前将四人扶了起来。
「让四位先生受苦了!」
「此事是孤之罪,孤自然会去向皇爷爷请罪。」
「但在这之前,孤要先料理了这几个败类,并恢复江浦县的繁荣!」
朱允熥说完这番话,对着几人深深一躬,吓得几人再次跪了下去。
不过这次朱允熥没亲自扶他们,而是命人给几人赐了座,并亲自询问这段时间江浦县所发生的事情。
「几位贵姓?」
距离朱允熥最近的一个商贾赶忙起身道。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