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情况孤都知道,你身上没啥大事。」….
朱允熥的一声老张,成功让张清来还魂。当听到皇太孙亲口说自己没啥大事的时候,张清来更是大石头落地一般,心态霎时就稳了。
然而,他刚挨着屁股坐下去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皇太孙说的是他没啥大事,那就证明还是有事喽?
「皇太孙,微臣就是收了点商贾的孝敬,但从没给他们办过什么事……」
朱允熥赶
忙招手道。
「孤知道!」
「坐坐……」
「你的情况,孤早就命锦衣卫暗中打探清楚了,你要是真有大问题,也不会坐在这儿跟孤吃宵夜了。」
「来,喝杯酒压压惊!」
张清来听到皇太孙这样说,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起来。
自己这些年虽没有贪赃枉法,但也绝对算不上清廉。该吃的火耗一样没少,该拿的孝敬也一样没落。
如果按照老皇帝的律法,扒皮填草够不上,但发配流放是跑不了的。
「殿下,卑职……」
「卑职年少家贫,全靠寡母为人浆洗供我读书。因此,卑职把银钱看得略重了些,总想多挣点钱,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也让当年瞧不起我的人高看我一眼,还想补偿自己……」
「卑职有罪!」
「请皇太孙责罚!」
张清来在经过一番自我反思后,还是决定接受皇太孙的处置,免得将来被皇太孙秋后算账。
朱允熥头疼地看着张清来,心想自己都没想搭理他那点烂事,他咋还跟自己过不去了呢?
「责罚么……」
「仓库失火,罚你半年俸禄吧。」
张清来听到这话当场愣住,在明白朱允熥的意思后,砰砰砰给朱允熥磕了三个响头。
「卑职谢皇太孙维护之情!」
张清来之所以如此感激,主要是朱允熥给他定的罪名很轻,只给他定了个渎职之罪。
这样一来,即使放在吏部考评,对他的影响也不大,只要再干一两样出彩的事情,就能把自己的罪名洗清。
「你如果想要钱,孤给你指一条路。」
「孤在京城有两个作坊,你全买成那两个作坊的股份吧,光是吃息就够你过上优渥的生活了。」
「孤再给你个内部价!」
张清来闻言大喜,赶忙殷勤地给朱允熥倒上一杯果酒。
「卑职多谢皇太孙提携!」
朱允熥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向张清来。
「老张,你给孤透个实底,你这些年到底搂了多少银子?」
张清来听到这话,老脸不由一红。可转念一想,就算自己不说,锦衣卫的无孔不入,也能将自己的家底打探出来。
因此,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坦荡点当个直臣。
「回禀皇太孙殿下,卑职只是遵循旧例,吃了点火耗和前任留下的份子钱而已。」
朱允熥听到这话不解地问道。
「孤知道火耗,这东西也算是朝廷默许的钱吧,你拿着不算违规。但份子钱是啥,这个孤还真没听说过。」….
「所谓份子钱,就是苏州城一些大酒楼、商铺的干股,这个干股对官不对人,谁在苏州知府的位置上就把孝敬给谁。」
「比如说官府宴请,用谁家的酒楼都是用,但有了这份干股,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还有车船店脚牙之类的,本就属于朝廷重点监管的行业,他们也会拿出半成干股给知府,再拿半成分给知府衙门的其他人,每个人都有分润……」
「还有公干的补助,各地孝敬的茶钱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