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钧两步走到李寸心身前,上身笔挺,他一手撑着左腿,右脚后挪,屈膝跪在了地上,随后另一条腿也跪了下去。
李寸心错愕道:“你这是做什么?!”她想要托住张鹤钧的手臂将人扶起来。
张鹤钧避开了李寸心的手,向左上角的虚空一抱拳,“李村长,我张鹤钧只跪过我爷爷奶奶老子娘,今天给您跪下了。昨天是我鲁莽,打破了您的脑袋,我对不起您,给您赔罪。您要是气不顺,拿我的脑袋开瓢玩,我二话不说,您就是要拿我的命抵过,我也眼都不眨,这是我的错,我不推脱,任您罚。只希望您能出手帮我们村子,从今往后,您就是我张鹤钧的大恩人,我这条命是您的,您想怎么用怎么用!”
说完张鹤钧俯首,额头叩在地砖上,绑地硬硬一声。
他这人嗓子粗,中气十足,说出的话掷地有声,言辞又恳切,连于木阳都不由得动容。
杨太楠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疲累地叹息,孙尔垂下眼睫,颜柏玉面色稍霁,回头看向李寸心。
“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李寸心走来,将张鹤钧扶了起来,“我们这么多人,加在一起三四百了吧,一定会有同省的,或许是同市,甚至同县、同村,说不定以前走在街上也曾擦肩而过,这样的缘分、这样的联系,既然有能力,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再怎么冷心也不会坐视不理,我会尽我们所能帮助你们度过这个难关。物资交易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想我做得了主。”
于木阳感觉自己又被训了,撇了下嘴,有些不自在地薅了薅脑袋。
“李村长。”孙尔起了身。
李寸心顺着声音侧首看过去,孙尔站在门边,门外的光照亮她的侧身,李寸心脑子里莫名浮现一种意象,觉得她像是屋外绯红的梧桐叶。
“其实今天我们并不是为物资交易而来。”孙尔说道:“我和村长商量过,我们希望能够加入你们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