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也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很是不忍,但他知道这时候不能手软,必须以武力威慑这些百姓不敢从贼,所以他也下令了守军弓弩火铳全力开火阻止,敢于靠近填河就打回去。
一时间,数百上千的无辜百姓倒在秦淮河边,或尸体滚落河中,成了填埋护城河的烂泥的一部分,或倒毙在平地上、被后面的人催逼着推尸下河,与土包土担同朽。
多铎的残忍,让城内不少百姓产生了同仇敌忾的愤怒,但也不乏个别软骨头因此被吓住了,总想着“谁当皇帝不是当,早点打完别再坑害百姓了”。
……
第一天的攻城战,一直持续到前半夜深夜,都没有结束。
天色漆黑之后,多铎反而觉得这能影响守军的瞄准视野,不利于他们射杀填河壮丁,所以催逼着那些被抓来驱使的句容县百姓继续填河。
只是因为南京城防实在严密,第一天连护城河都搞不定,清军的嫡系战斗部队才没法投入直接战斗,只能是不断加固营垒工事和围城封锁工事。
到了后半夜,枪炮声和弓弩声才停歇下来,双方都疲惫不堪,停止了战斗。
史可法一直担心战局,久久不敢入睡,亲自巡城到子时末刻,才换上前半夜睡觉、后半夜起床的沉廷扬,交接班继续巡查。
史可法只睡了大约两个时辰,卯时初刻就又再次惊醒了,连忙去找沉廷扬再次交接班。沉廷扬顶着黑眼圈,见他醒得那么早,也是神色复杂,又有愧疚又有担心:
“宪之,你才睡了两个时辰,莫非是这儿的变故惊动了你?唉,都是老夫御下无能……”
史可法一惊,还以为后半夜自己睡觉的这两个时辰出了什么变故,连忙追问:“可是哪儿的防务出了问题?我是自己醒的,并非被什么消息惊扰,你快快说来!”
沉廷扬叹了口气:“刚才丑时、寅时,我主要盯着被鞑子围困的几座城门城楼,担心有军心动摇想要开门,倒是疏于巡视那些没有城门的墙段、角楼了……”
史可法并不觉得有问题:“季明叔你也是分身乏术嘛,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只要保住夜里城门不出问题,就不会有事。”
沉廷扬摇摇头,示意问题没那么简单:“我只顾着盯住主要将领,却不防咱文官当中,出了一些士林败类!简直不配当我名教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