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玥站起身还想留人,哪知黛朵儿很快就跑没了影,她嘟囔两句转过头,就看到燕凌拿起了她的琉璃酒壶,在鼻间嗅了嗅。
“诶,那是我的,你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燕凌已经喝了一口,把她拉到怀里,混着果香和酒气的吻压过来,她想自己可能是醉了吧,不然为何晕晕乎乎的?
而周围的下人早在太子来时便识趣退下了。
半晌,燕凌松开她,秦楚玥红着脸,呆头呆脑地接着自己没说完的话:“......怎么喝我的酒啊?”
“以后不许你和别人喝酒。”燕凌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不许你用那样的的眼神看着别人,不管是男是女。
见她呆呆的模样,他又加一句逗她:“不然我就喝光你的酒。”
秦楚玥的细腰挂在他手臂上,她愣着,还没想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燕凌为什么又罚她。
“阿玥,我们已经三日未见了,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他温言细语在她耳边。
秦楚玥别开头,心虚道:“因为,因为你公务繁忙,我怕打扰你。”
燕凌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和他对视,他喜欢她眼里只映出的样子,但现在这双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挣扎、抗拒。
“我要听真话。”他手上用了点劲,让她离他更近了,“为什么躲着我?”
以他预计的,阿玥现在应该是信任他愿意亲近他的才对,但是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她像是越发拘束了,最近更过分,在府里避着他不见,要不是他前两日确实有事要做,早就要来找她了。
他语气是平淡温柔的,但却抱她抱得很紧,让秦楚玥感到一股无处可逃感,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害羞,她脸颊发烫,头也更晕了。
秦楚玥忽然便委屈地哭了起来,“呜呜...我不想做太子妃,”她搂住燕凌的脖子,“但是我舍不得你。”
燕凌一怔,手上的劲松了,“你说什么?”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真话。
”虽然你...你是个大浑球,你非要我嫁...嫁给你,又,又凶我,不准我出门......”秦楚玥抽抽嗒嗒。
被数落一番的燕凌哭笑不得,他抱起秦楚玥坐到榻上,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此刻万般柔情涌上心头,“不哭,不哭,都是我错了,你不要再躲着我。”
借着酒劲,秦楚玥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我好想离开这里,我想出门,想去看看外面,还有好多...好多地方我都没去过,塞北、海外......我,我不要做太子妃!”
她还说了许多话,但反反复复都是一个意思,她不喜欢这里,她要走。
所谓酒后吐真言,她说舍不得他是真,非要离开也是真,燕凌的心一下抛到高处,一下又跌到谷底。
他终于明白,不管他怎么做,都是留不住她的。
但是他,也不可能舍下眼前唾手可得的一切,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莫非注定有缘无份?燕凌从来不信命,他不是燕殷德。虽然在道观中长大,可他对命理玄学之说一向不屑。
秦楚玥自己说得累了,靠在燕凌肩头睡了过去,她在他怀中,他们离彼此这么近。
即使真是命中注定又如何,就和当年的永乐长公主一样,他也会改变自己的命,命数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他不会放开她的手。
阿玥长了一张七八分像永乐公主的脸,又像她生了不愿受束缚的性子。同样的十五岁,永乐长公主那时便担起辅国之责,平内乱驱戎狄,七载青春都在昏暗的皇城和朝堂度过。可他的阿玥,依旧这样天真烂漫无忧无虑,怎么忍心将她像鸟儿一样关进那个笼子里。
她不肯,她不肯为了他留下,就像他不肯为了她放弃皇位。
燕凌看着陷入昏睡的秦楚玥,心中复杂。
秦楚玥这一睡就到了半夜,醒来时头还隐隐作痛,这次的酒曲放得好像太多了,她抚着额,转了转睡僵的脖子,唤荔枝的名字。
荔枝就在外间,正打着瞌睡,听到立刻便进来,“来了来了,郡主,口渴吗?茶已经备好了,给你温着呢。”一脸求夸的表情。
“你这笨丫头,今日怎么这般机灵乖巧了?”她打趣荔枝,拿起茶喝了一口,不烫不凉,入口刚刚好,还是她最喜欢的云顶雪芽,正好口舌干燥,又喝了一口。
初初认识燕凌的时候,在白云观她点的就是这茶。燕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