恸哭声震天,晏昭看着这些历经千幸万苦来到京城,最终却死在皇城守备军手下的难民冷声质问:"敢问皇兄,如今这些难民,来一百你杀一百,来一千你杀一千,那如果数万数十万、以至成千上百万,你也要屠戮殆尽吗?"
"当如是!"晏君御看着晏昭那双温润如玉的瞳眸渗血封冰,不为所动,命皇城守备军继续射箭,屠尽城下难民。
"皇兄,你疯了!"晏昭眼眸猩红,极力保持理智。
"七弟,与其在这里心疼这些难民,不如想想如何筹集粮食,去南部赈灾,父皇的调令已经下来,你难道要停滞在京城,为这几千得了疫病必死无疑的难民放弃南部成千上万的饥民吗?"
"这些难民从南部州郡一路徒步北上,沿途经过多少州郡村镇,你当真以为杀了这些人就能遏制疫病吗?"
"不劳七弟费心。"晏君御声色冷冽如淬冰。
晏昭不再与他争论,转身与荀玉前往皇宫,迎面撞上为难民一事而来的顾相。
他如今已经七十多岁了,仍旧思绪敏锐,步伐稳健,躬身略施一礼,往城楼而上。
以他如今在大晏的权柄地位,见了永昭帝也只用欠身示意,面对他这样一个在朝中并无实权的皇子并不需要行此大礼,足见此人处事周全,滴水不漏。
这样一个几乎没有缺点的对手,难怪父皇汲汲营营数十年,都不能彻底拔除顾氏一族。
"殿下,难民如何?"顾相轻咳一声,问那立于高楼,凝眸注视远山的晏君御。
闻言,他微微侧身,墨色衣袍随风飘动,凤眸里夹风带雪,未有丝毫温度:"如你所愿!"
"此言差矣,当如殿下所愿。咳咳这些难民足以助殿下赢得民心,扫除异己坐稳储君之位了,待我百年后,顾氏一族便可无忧无虞"
晏君御见惯了他这副人前忧民之忧,人后以民谋利,为他顾氏处心积虑的嘴脸,也听够了他与顾氏之间羁绊至深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