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忽有钟表滴答声,吵醒了陷在大海中的人。
家怡才发现自己额头抵着岳哥的下颌,皮-肤感受到他剃过的青茬,微微粗粝的摩擦,带来一点点细微的痛感。
眼睛睁对着他的喉-结,轻轻翻滚,似乎在干咽,显示着他忍耐时的艰难。
手指轻轻爬上去,想要按住它,方镇岳的手似乎提早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太快了,太快了。
成年人的窗户纸原来这么薄,就像身处重庆,隔着窗户纸面对一片空间门。本以为在一楼,撕开那纸向下一看,万丈深渊,跌下去便裹进茫茫然大海,只能任由浮沉,即便长了双翅膀,也飞不回原位了。
家怡轻轻挑了挑嘴-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又舔了舔-嘴-唇。
她已经得到了答案,不是她一厢情愿,他偷偷在自己心田里,锁了一片大海,竭尽全力克制着、禁锢着,才使庞大海浪不至于摧枯拉朽地捣毁他全部理智。
因为某种原因,他还克制着,还在企图收拢胸腔里住着的野兽,没有汹涌扑向她。
轻轻舒展开手臂,搭在他肩上,又慢慢收拢。她拥抱他没有像他拥抱她一样的用力,只轻轻搭垂着,他的肌ròu • biàn已如临大敌般绷紧了。
她将脸靠在他颈窝处,像鸵鸟般不去看他的脸,却挂着窃喜的笑容,想象岳哥此刻的模样。
铁汉也是人,冷肃长官也会在欲-望的磋磨下跌下深潭,被生-理-反-应催-逼得羞赧惭愧,甚至想遮住她双眼,不让她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他还想在她面前保住自己一些形象,一些尊严,不想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那样一刹那见丢盔弃甲,化成烂泥。
家怡便不去看他,但也没有那么善良。
她闭眼享受了下自己如一脚油门到底的快乐王子一般的脱缰心跳,感受毛孔体会到的所有眩晕,然后轻声说:
“阿华田真好喝…”
家怡还没喝到他冲给她的阿华田,但她也已经喝到了他冲给她的阿华田。
方镇岳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声音微哑,软绵绵的透出无边性-感。家怡又听到他干咽,感受到他拥抱她时忽然加大的力量。
便将脸埋进他颈窝,也不让他看到她的表情,妥善地藏起了她放肆的坏笑。
在岳哥的战场攻城略地,她已把自己的将旗插在了地势最高处。
……
……
家怡终于还是喝到了阿华田,真正的、用圆桶里的精磨粉加热水搅拌而成的,甜甜的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