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七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洼里,面上仍是怯弱瘦削的少年样,心底却将叶浣骂了个遍。
她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自打遇上这个人,她就没一件事舒心过。
同行的弟子手执着长剑,跟在她两侧,免得三步之遥的奉壹元君暴起伤人。
彭栾秋摸摸鼻尖,尴尬得有些面热。他抬头望了望天色,又逡巡一圈四周花海,此时正吹过一阵风浪,五彩缤纷的花枝纷纷摇晃。
“...师叔,这里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常,除了这一望无际的花海。”彭栾秋面容严肃的指着身侧的一朵花,“师妹或许是触碰到了什么,落入了这个秘境里的其他腹地。”
姜雾努力压下满肚子的暴躁,勉强应声,“你说得对。”
她抬步往彭栾秋走去,越过某人时,狠狠翻了个白眼,才稍稍感觉自己气顺了些。
散在周围的苍山弟子们磨了磨后槽牙,盯着自家真君道骨清风的背影,愣是被气得肝疼。
陆归龄像是未有所觉,淡淡移转目光,鸦青的眼眸平静万分。
他身侧跟着一名青衫弟子,衣着皆与旁人有些不同,此时此刻没了谢长宁的风头,彭栾秋一打眼就瞧见了。
那人很是识趣,上前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苍山抚灵峰弟子潮生,见过元君。”
苍山抚灵峰的人?
姜雾眼睛一瞟,来了兴趣。暂不说梦里的事,单就修仙界传来传去都没个准信的桃色轶闻,就够她慢悠悠喝一壶的了。
“抚灵峰的弟子,怎么跟在你身边?”
这话自然问的是陆归龄。
但旁人听起来可就意味不一般了。
那股暗戳戳的劲儿怎么越听越……
打住,打住。
彭栾秋深吸一口气,谨遵大师兄秦嵘的教诲——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陆归龄眉毛都没抖一下,看向姜雾,容色鲜有认真的说道:“弟子多有旧疾,带名医修……”
姜雾不等他说完,放肆嗤笑一声,配上她眼里不掩分毫地鄙夷,很是嘲讽。
“旧疾?我看怕不是隐疾吧。”
天天没事就找人打架,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完全就是疯批集中营。
而陆归龄则是疯批中的疯批。
这厢有人忍不住了。后方的苍山弟子脖子冒起青筋,捏紧了拳头,“元君!您说话可得三思!我们真君脾性好,不与您计较,可我们这群人也不是吃素的!您若是再口出狂言,我们就……”
“就怎么?”姜雾一把甩开拉着自己袖子的彭栾秋,似乎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她抬步朝陆归龄走去,”你说,我若是还敢对你们真君不敬,你就怎么?“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没有我们当年半分尊老爱幼的好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