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南之地,乃晏氏一族的栖息地,前任魔尊晏师危于百年前攻入九幽冥界,却只为了一朵招蜂引蝶的花精。
薛拙正了脸色,“阿姊,晏家都是疯子,你单独前去,恐怕会有危险。”
“这不是还有你吗?阿拙,我可不是一个人。”
姜雾笑起来时,那双琉璃剔透的眼眸盛满清光,薛拙看着那双相似的眼,不自觉握紧了手,轻轻应道:
“好。”
薛拙为她施下的魂术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等二人从容踏足壬州以南的一处客栈时,姜雾面不改色穿过魔气环伺的食客,静静立在薛拙身后,等他订好房间。
许是壬州魔修的缘故,这里民风开放,一路上打量的视线都不曾断过,姜雾从最初的坦然,也变得有些拘谨,半路上直接拉上了灰色披风的纱帽,将一张幻化过后的脸也盖了大半。
这会儿,客栈中食客不多,姜雾埋低了头,尽量使自己的面容不暴露在外。
直到薛拙递来一块暗红色的房牌,她才微微抬眼瞄了瞄,看清了上面写的’天字第一号’。
他的声音清越动听,如流水般温润,“阿姊,我就在你隔壁,若有……阿姊唤我一声,我便能听到。”
姜雾没吱声,只点了点头,随他上了楼。
入了房间,姜雾毫不迟疑就布下好几重结界,非得封严实了,免得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偷窥。
等一切办妥后,她才坐在桌子旁,也没撂下头上的纱帽,只从识海生拉硬拽召出了昆仑镜。
“……大姐,您还不休息啊。”
姜雾倒了杯热茶,掀起眼看它,“我这不是想问问你叙旧叙得怎么样?”
昆仑镜早知道会来这么一遭,它没做多想,打了个哈欠,声音很是困倦。
“也就那样吧。那条蠢鱼每次睡个百八十年的,就会变得更蠢一些,我算算,这么几万年下来,他估计也没几分正常了。”
“唔。我瞧着他倒还十分精神,想来是听懂了你说的话,”她叼着茶杯,唇瓣沾染上水色,“不然怎么会这么狂躁?”
昆仑镜心底一惊,连忙打着哈哈,“是是是,我也不知道他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你也知道,我神魂微弱,看的东西都不大准确。”
“啧,你慌什么?我又没说你狂躁。”
姜雾放下啄饮了大半茶水的杯子,似笑非笑,
“上次见到你这模样的时候,还是你正扯了好大的一个谎来骗我。我猜猜,难不成这次你又是在骗我?”
昆仑镜叠声否认,破碎的镜身一个劲儿狂颤,以表忠心。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都与你结了契,又怎么可能会去欺骗你呢!我如今的模样你也是看见了,又有什么能力骗住你!”
“最好是这样。”
姜雾抬起指尖,轻轻擦去嘴角水迹,顺带再按住震颤的碎镜,神情颇为漫不经心。
“那你再说说,陆归龄是怎么一回事。”
“啊……?陆?陆归龄?”
昆仑镜一个声颤,不等姜雾指尖再蓄力,自个儿就福至心灵的扯着嗓子狂嚎,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事!玄壁!玄壁对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