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现在。
眼下是一致对外的时候。
所以齐瑄淡淡扫了他们一眼,道:“诸位护卫北疆劳苦功高,本王代父皇、代大宁百姓谢过诸位将军。”
杨晔是老侯爷早年在战场上收养的孤儿,算是半个宋家人,先前赐婚圣旨到的时候他也在场,也清楚宋家借宣王谋退路的打算,因此对宣王并未恶意,率先行礼谢恩:“王爷言重了,保家卫国是我等应尽之责。”
其余几位将士也跟着自谦,“末将别无长处,只有一条性命豁得出去。”
“正是,我等不比王爷尊贵,只有这点用处。”
听着是在贬低自己,话里话外却又透露出对齐瑄的不满,暗讽他身份尊贵,何必到战场上来抛头露面,又嘲讽他不懂行军打仗,只有精于享乐的“长处”。
齐瑄余光瞥向宋骁,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仿佛打定主意看好戏,一点也不觉得属下羞辱了尊贵的王爷。
齐瑄抽了抽嘴角,若非对方是阿淮的父亲,他可不会忍着。上辈子他登基之后,虽然身子不好,但手腕强硬,没有哪个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上辈子也是看在阿淮的份上,念宋骁战功赫赫又丧妻丧子,齐瑄才封了他做镇国公,若是换个其他人,齐瑄怎会纵容对方战事已平还手握重兵加官进爵?
就算是上辈子,阿淮死后,特别是查出柳眉山的死因另有隐情之后,齐瑄也担心过宋骁会不会一时想不开,举兵造反。
谁知他竟然不惑之年一夜白头,自请卸甲,留京荣养。
上辈子齐瑄死的时候,宋骁年近半百,听说整日困于府中作画,追忆亡妻。
所以齐瑄临死前,告诫皇太弟齐珩要收回北疆兵权,又嘱咐他莫要苛待宋家。
只是不知他死后世事如何发展,阿珩和阿瑶,过得可好?
齐瑄收回思绪,大人有大量地不与几个将领计较。何况他本就不指望仅靠一两句场面话就消除对方的芥蒂,他们是外人,与阿淮不一样。
只要阿淮明白他的心思就够了。
齐瑄:“诸位过谦了。本王初上战场,不懂军务,虽领着监军一职,恐怕还要仰仗诸位帮衬。”
几位副将有些讶异,没想到宣王听了他们的冷嘲热讽不但没有面露不悦,反而谦逊有礼,话里话外更完全没有夺权的意思。
几人悄悄交换眼神,原来京里传闻宣王温润谦和、平易近人,竟不是假话?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准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呢?
齐瑄:“眼下大敌当前,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诸位为我大宁冲锋陷阵,本王定会上报父皇,给诸位加官进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