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邑是属于战场的,连清觉得他这人一生都不会有退隐田园的想法,关邑要回首都星,江浮这事也就提上了日程。
几年前,连清心里还有许多藕断丝连的想法,总怕江浮会受伤,会被人欺负,会失落哭泣,现在这两年不知道是不是想开了,反倒觉得这样也挺好,江浮不可能一辈子都在温室里生活。
“关邑叔叔走的时候你要跟他一起走吗?”
江浮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更在意的是连清,“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他从被子里探出手来,连清下意识的握上去了,他不想直接跟江浮说不会,那样感觉很残忍,像是当着孩子面狠心摔碎他最爱的玩具一样,他说:“军营的训练是封闭式的,我去不去都一样。”
不一样的,江浮心说。他想离连清近一点,哪怕不能见到连清。
就跟雏鸟恋母的情结差不多。
但未成年人不够伶牙俐齿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把脸闷在枕头里不说话。
连清拇指指腹摩挲他侧脸,他的手温度高一点,动作温柔,磨得江浮有点犯困。
连清安慰他:“以后你过生日我就来找你,你要是放假了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好不好?”
“我在家里等你回来”是一句很有迷惑性的话,把江浮的心戳的软软的、热热的,他在这瞬间想到很多东西,家对他始终是一个很美好的存在,家的存在永远是治愈的、保护性的,他以前求而不得时是连清给了他这个家。
家就像连清一样,是他的软肋,连清学心理,足够了解他。现在他的软肋用另一个软肋来戳他,江浮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连清可能不知道,对江浮来说,连清才是那个家。
连清真是坏,一边说着甜言蜜语,一边却要把他推开。
连清静了静,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你想找你的亲生父母吗?”他怕江浮想太多又补充了句,“想知道他们......”
连清的话还没说完,江浮就很快接上来说:“不想。”
连清能理解他的想法,所以也不多说,又转回之前的话题,“那我们说好了,明天就去跟关邑叔叔商量什么时候走了?”
江浮困倦的眨了几下眼,温柔的灯光给他的睫毛打下一层阴翳,灰色的眼珠澄澈透亮,他说:“我困了。”
连清笑了一下,觉得他到底还是个孩子,连找借口也找不出其他花样来,“好吧,我们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