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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2 / 2)

他家的律师立在审讯室外和莱斯交涉,言溯熟视无睹,推门进去:“我不需要律师。”

律师们全愣住,莱斯则如获至宝,不做停留,立刻和妮尔以及洛佩兹进去询问言溯,其他特工则在外边看着。

言溯走进去,拉了椅子,背脊笔直地坐下。

莱斯抱了纸盒放在言溯面前:“这是在你家里找到的相关证据,希望你能配合。”

言溯看都不看:“莱斯行政官,心理施压对我没用。尤其是FBI这种用烂了的空盒子手法。”

莱斯吃了个闭门羹,不快地把纸盒推到一边,刚要开始询问,言溯先看向他。

暗柔的灯光在他眼中映着浅浅的光泽,透着说不清的凉:“在你们询问之前,我想听欧文身上的监听器录音。”

莱斯想也不想:“不行。”他知道,询问最忌谈条件。

言溯落落坦荡站起身:“我需要律师。”他头也不回往外走。

三人对视一眼,妮尔立刻冲他的背影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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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设备拿过来了。

打开前,妮尔解释:“没有甄爱的,她总是自己拆掉监听设备;欧文偶尔也会关掉,但这次他没有。”

言溯不言。

录音打开,铺天盖地全是呼啸的风声和海浪,欧文极低地轻呼:“Ai,小心!”

“没事。”这是甄爱的声音。

“没料到你速度那么快。反应敏捷。”

“是吗?”女孩的声音带了一丝兴奋,一点儿不像逃难的孩子,可下一秒提到了某人,就低落下来,“阿溯还总说我慢呢。阿溯……嗯……阿溯……”

她不经意间重复他的名字,三遍,一遍比一遍轻柔,一遍比一遍想念。

言溯静静听着,眼神幽深专注,脸颊始终淡漠冷清。

“呵,”欧文似笑非笑,“你毕业时,我们带你去游乐场,他打地鼠还没你快!”

这句话没什么安慰,甄爱似乎更难过了,声音小得像蚊子:“欧文,我想阿溯了……呵呵,明明都没有分开多久。”

言溯不言不语,碎发下的眼眸深邃得像夜里的海,平静而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欧文,他会找到我们吗?”

“会。”

“你来和我一起好不好?”

“……”很长时间内,没有人声,连呼啸的海风都没了。

良久,欧文呼吸沉沉,很粗很重:“Ai,我其实很喜欢你头发束起来的样子,很漂亮。”

可这个时候,甄爱没有回应。

接下来仿佛世界都安静,没有一丝声响。众人屏气听着,突然,一声尖锐的惨叫撕裂了安静:“啊!!!!”

女孩儿的尖叫,凄厉又悲哀。

是甄爱。

声音戛然而止。

言溯头上绑着绷带,映得利落短发愈发乌黑清秀,也衬得受伤后的脸庞愈发苍白。

俊俏的脸上再也没了数天前,带着他的“学生”给罪犯画像时的温润神色了,声音也不再清雅,而是沉沉如水:“欧文的葬礼什么时候?”

妮尔犹豫片刻:“CIA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而且欧文数度违反规矩私自查取机密,他不能以军礼下葬。所以……”

言溯不语,想起欧文举着枪死死立着的样子。

这时,外边有人敲门,说有封信寄到警局,.YAN。

其实不是信,而是一张相片冲印纸,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洛佩兹等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

妮尔蹙眉:“密码?信号?”

言溯盯着那片漆黑,看了几秒,懂了。

他很长时间内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抬起手指,一下,一下,戳那块黑色,

“甄爱……她在这里。”

面前三人愣住,不可置信;妮尔瞪大眼睛,足足愕了好几秒:“什么?”

“她,被关在黑屋子里了。”言溯深深低下头,拿手遮住眼睛。

他记得,

甄爱曾无所谓地说:“小时候,一不听话,就被关黑屋子。哼,有什么可怕的,我都习惯了。”

习惯了……

他知道,甄爱不会哭,也不会尖叫。她会很安静,很沉默。

而他,手指抚着那片黑暗,心像是被重锤狠狠一击,没了声音。

Chapter106

言溯平静抬眸,看向审讯室墙上的玻璃,上面有一层他的光影,薄薄的,模糊而微凉。

他眼睛的轮廓太深,以致眉毛下只留了一汪深深的阴影,黑漆漆的。

头上的白色绷带格外显眼。或许是绑得太紧,言溯头有些疼,像被一双铁手紧紧攥着,耳朵嗡嗡直响。

他看不清自己的脸,蓦地想,毁掉它,换一张也不错。她应该不会介意他的容貌。如果,这次他还回得来……

莱斯坐下,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的目光缓缓聚焦在莱斯脸上,那是一张怀疑却认真的脸。

对视几秒,莱斯觉得不管如何,审讯的毕竟是病人,为了保险,问:“.YAN,你现在说的话都是在清醒状态下吗?”

“是。”他看上去很配合。

“迄今为止,死亡和消失的人,你都认识或见过?”

“是。”

“苏琪死亡现场的qiāng • zhī上为什么只有你的指纹?”

“为了自保,我当然会夺枪。她手上应该涂了胶水,但被福尔马林腐蚀了。”这么一看,他其实没那么配合,而且脑子转得相当快。

莱斯预感到不会轻松。虽然言溯的脑子被撞了,但思路清晰敏捷得可怕。

洛佩兹接着问:“传送带呢?”

“苏琪撞开的,我想去关,关不了。”

妮尔抬眉:“所以你当时试图救一个想杀你的人?”

“你们做警察的很清楚。”

即使警察追捕在逃的人,也会尽量不杀死对方

“苏琪为什么要杀你?”莱斯补充。

“这应该由警方调查。”言溯有条不紊。

莱斯被他堵了,换个说法:“据我们所知,性幻想案发前不久,苏琪去过你家?”

“对。”

“干什么?”

“问HolyGold俱乐部的事,让我帮忙找幼师小姐和米勒先生。”

“5位受害者中的两位?”

“对。”

“为什么?”莱斯紧追不舍,“之前你说苏琪是杀死这5人的凶手,.,凶手为什么上门请你去找受害者?”

“陷害我。”

“她为什么要陷害你?”

言溯淡淡看他,重复:“这应该由警方调查。”

莱斯没法了,看向周围的同伴。

妮尔接着问:“.,我们知道苏琪去过你家,但不知道原因。你刚才说的原因,有没有撒谎?”

“没有。”

“我们要如何相信你?”

“甄别对错的责任在你们,不在我。”言溯神色寡淡,意思等同于“爱信不信”。偏偏被他说得还格外有道理有礼貌。

妮尔停了一秒,莱斯接着问:“苏琪死了,.,你认为这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主观性问题,拒绝回答。”

莱斯抬抬眉梢,他算是弄明白言溯为什么不需要律师了。进来这么久,三人审讯一人,他每个问题都答得滴水不漏。

逻辑条理,法律条文,职责权限,他样样清楚,哪里需要律师?

从头到尾,他有礼有度,从容不迫,话语简洁有逻辑,用词正式又严谨。小到语调脾气,大到坐姿态度,无一不在潜移默化中透着淡雅的条理,甚至极高的涵养与家教。

BAU成员都清楚,这样的人,要么是绝对坦荡、心无尘埃;要么是极端心理强大、擅于伪装。若是后者,那将是非常可怕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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