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得小孩儿输液挂水的样子。
他按铃叫了李叔过来,吩咐李叔拿一个暖水袋上来。
李叔想了想,这里别的东西都准备了,就是没准备暖水袋,不过他不会用这点小事去惊动付善泷,马上吩咐人下山去买。
付善泷得到暖水袋后,把那暖烘烘的东西垫在输液管下,试图让冰冷的液体稍微变得暖和一点再注入盛杰体内。
李叔见状才明白过来暖水袋的作用,好在买这东西的人也是个机灵的,一下买了好几个,李叔也拿着两个站在一旁,帮着一起焐那药水。
“他那个时候一定很害怕,我不在他身边。”付善泷低声说着话。
李叔见屋里只有他俩,斟酌了片刻后才回答:“小少爷很坚强的,他没有怕。”
事实上李叔不敢把路人拍下来的打架场面给付善泷看。他们家小少爷在反击的时候,手可是硬的很呢,而且看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反而……怎么说呢?反而有点……享受?!
付善泷需要有人在这个时候附和他的话,顺带着能够’责备‘他一下好让他自己心里更舒服些。没想到李叔没有体会到他的用意,付太爷加重了口气,“不!他是害怕的,他越怕越会暴力,越会表现出毫无畏惧的样子。”
李叔只好顺着付善泷的意思,“小少爷太坚强了!”
“我没保护好他。”付善泷自我谴责。
“谁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的,先生!”李叔又为付善泷说好话,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付善泷需要的不是安慰,又硬着头皮换了个说法,“您……这次应该是大意了。没有想到无名小卒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付善泷被这么一说,赞同地点点头,“是啊!我大意了。好多年没有出现这种连我都没料到的局面。”
李叔头皮发麻。接下来他该怎么接话嘛?!!硬着头皮再指责付善泷的不是之处?他……还是不太敢哪!
好在付善泷也不需要再被这样’刺激‘了,卧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输液一直持续到凌晨才结束。针管拔掉后,付善泷才上床躺下,将盛杰整个包在自己的手臂底下,一直盯着小孩儿的脸,才能安心。
半夜的时候,小孩儿又做了噩梦。浑身抽抽着,嘴上还在逞凶斗狠地咒骂着,骂着骂着还动起手脚来了。
付善泷警觉地睁开眼睛,在他动弹之前,困住了他的手脚,不许他乱动让伤口加重。
听着他家小孩儿在梦里故意装作凶狠的模样给自己壮胆打气,付善泷的眉头一下子压了下来,杀机显露。
记春海当天半夜在一家酒店被一群陌生人闯进门中,当着他带的好几个马仔的面被人堵上嘴巴,套上布袋,带走了。
盛玲玲那里暂时没有什么动作,不过这不表示付先生要饶过这个狠心绝情的女孩儿。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捏死盛玲玲,可那样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幸运了。
盛玲玲这种女孩得留着,慢慢地承受着生活的’苦难‘。这是付善泷心中对这个女孩儿的将来做出的决裁。
记春海被人给抓了,记春海的马仔们没有事。这群人里头也有机灵的,马上就联系了记家人。
记春海是凤城记家年轻一辈里出了名的纨绔。家里这一辈的领导人名叫记东源,是个干大事的人。记春海是记东源的堂弟,这次把这位不学无术老是惹祸的堂弟放到内陆小城市躲难,就是记东源做得决定。本以为这样做好歹能让这位堂弟消停消停,也让他们家里清静清静,结果,没想到,到了泥巴窝里这家伙也能折腾起泥巴水。
记东源心里烦闷得紧,可面对找上门来的叔叔和婶子,哭着喊着问他要儿子他又不能不应付。
记东源吩咐手下的人去查这件事,也叫人联系了小城市当地的地头蛇,希望能得到确切的讯息。看看到底是谁在和他记家作对。
一个小时后,他从自己人那里得到了个消息,之前和他们有联系的那个地头蛇被’清除‘了,也就是说他不可能从对方那里及时打探到记春海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