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又柔还想趁着看戏的机会,与云子玑说些什么,到了才知,云子玑根本没来,且这出戏的观众,除了皇帝,就是自己和齐王。
至于其他人,她从观戏台上俯视了一眼戏台下的观众席,那里密密麻麻跪满了太监和宫女,数量之多,竟像是把整座北宫的人都抓来看这出戏了。
燕又柔再傻也意识到情况不太妙,她求救一般地看向坐在对面的湛尧,湛尧脸色阴沉,身后站着两个带刀的御前侍卫。
看似保护,实则是在警告齐王老实些。
燕又柔又望向皇帝,湛缱并不看她,似乎在认真听戏。
一切都还算正常。
直到演到戏中主帅抓出内奸,要杀鸡儆猴时。
那些生旦净末丑忽然默契地退下了戏台,继而上场的是各自手持一把尖锐锥子的侍卫,他们人手抓着一个太监或是宫女,其中也不乏侍卫,这些人被捆住手脚,按跪在戏台上,偌大一个戏台,一下跪满了人。
观戏台上的湛尧定睛看去,眉毛猛地一蹙,这些人全是他眼熟的是父皇秘密安排给他的宫中眼线。
唢呐的声音忽然高昂而起,在这阵尖锐的乐曲中,锥子捅穿了这群眼线的双眼,又拔出他们的舌头,当场用锥子割开!
“啊!”
底下的宫女太监惊叫出声,吓晕呕吐的人不少。
燕又柔面如猪肝色,下唇抖得剧烈。
站在她旁边的张宝德忽然被人提着衣领摔到皇帝跟前,张宝德知道大祸临头,迭声道:“陛下,奴才对你绝无二心啊!老奴侍候你多年!!老奴一片忠心只为你啊!!!”
“是吗?”湛缱笑得渗人,异瞳涌着嗜血的癫狂:“那朕就剖开你的心,看看是不是真地这么忠诚。”
“奴!!!!”
张宝德话未出口,只觉胸腔一凉,他一低头,只见一把刀从他的后心捅出,周青的手从里头掏了掏,掏出一颗隐隐还在跳动的心脏。
血恰好溅到燕又柔脸上,张宝德倒下时,脸正对着燕又柔,那双充血的眼睛,还冲燕又柔眨了两下。
“啊!!!”
燕又柔惊恐地捂着脑袋,惨叫出声,继而两眼一翻,四仰八叉地晕倒过去,袖子里的瓜子撒了一地。
湛尧面色惨白,他望向座上的湛缱,尚留着兄长的气势:“湛缱,你疯了吗?!”
“朕在你们眼里,不一直是个疯子吗?”湛缱冷凉地笑,盯着湛尧那双墨色漂亮的眼睛,“父皇人都死了,他的眼睛还要盯着朕看,耳朵还要趴在墙边听,朕日夜难安,心想他把江山都给了朕,还监视朕做什么,后来朕查明白啦,原来这些眼睛和耳朵,都是皇兄的呀。”
湛尧:“......”
湛缱端起一杯酒,朝湛尧敬了敬:“今日皇兄还是看戏之人,若你再敢把主意打到帝妃身上,明日在戏台上被挖眼拔舌之人,就是皇兄和母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