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这半年来沾染的脏水也渐渐洗清了。
湛缱还是愁眉不展,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无疑跟永宁宫脱不开关系,可无论大理寺怎么引导审问,都没有一个人敢供出永宁宫和齐王府,证据链总是断在那些无足轻重的五品小官身上,燕氏一党的高级官员则完全置身事外。
这批人不倒,就不能触及北微痼疾的根源所在。
湛缱发愁,云子玑便过来陪他一起看奏折,偶尔为他出出主意。
今天早上陆钦来过一趟,他奉皇帝之命去查那群贪赃之人的账,这些人虽然嘴上供认了罪行,家产账目却无比干净,一点脏钱的影子都找不到。
云子玑让陆钦把账本送到紫宸宫,他亲自翻阅。
看了一早上,看得眼睛疼,也没找出什么漏洞来。
他揉了揉眉心,奏折堆里的湛缱察觉到这一动作,立刻放下朱笔走到帝妃身边:“是不是累着了?”
在殿外侍候的苏言见状立刻取了温茶来。
“我不累,只是想不通...”云子玑苦恼道:“各地衙门和边境前线相互勾结,这五年来至少贪走了三千万两黄金,这么大一笔钱在北微境内流动,怎么会毫无痕迹呢?”
如果这些钱最终流向永宁宫,那必定要经过皇城的各个耳目,别说三千万两黄金,就是一万两白银在来源未知的情况下都得被户部扣下盘问。
云子玑百思不得其解:“什么情况下,大规模的钱财流动会不惹人关注又能逃过官府的审查?”
他想这个问题想得头疼,一头撞进皇帝怀里:“这可真是个难解决的问题。”
湛缱抚摸着子玑的后脖颈,道:“为了能上床睡,朕一定尽快把这个烂摊子收好。”
云子玑听他这么说,忽然一扫阴霾,笑了起来。
回宫后,湛缱还是睡未央宫的地板。
可把皇帝委屈坏了。
看到他笑,湛缱心情也跟着变好:“总会有头绪的,你先吃点东西?”
苏言已经让人把甜点和茶水备好了。
云子玑拿了一块桂花糕,正要往嘴里送,这时,永宁宫的月音忽然在殿外求见。
云子玑一挑眉,想也知道永宁宫坐不住了,他放下桂花糕,转为喝茶。
湛缱道:“让她进来回话。”
月音领着一个小宫女走进殿内,恭恭敬敬地朝皇帝行了一礼,而后对云子玑道:“太后娘娘听说帝妃久病,特意让奴婢带了大补的云菇炖鸡来,里头还加了几味药材,对帝妃身子大有益处。”
云子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