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种时候,御书房里的其他人会自觉告退。
但湛缱看云非寒只杵在那儿,没有要退出御书房的意思。
他俩的事,湛缱从帝妃口中听过几句,心中大概有数。
云非寒不想走,大抵是准备给齐王兜着底儿。
明眼人都知道这回皇帝弄死的可都是忠于齐王府的言官,齐王如今的处境颇为尴尬。
谁也不确定皇帝会不会顺势治罪到齐王头上,来个手足相残。
湛尧进殿时,一眼瞧见了云非寒。
看到他在,他心中莫名踏实了许多。
湛尧行过礼后,湛缱问:“母后还活着吗?”
湛尧脸色一下阴沉下来:“母后的病已经好多了。”
“哦。”皇帝道,“真遗憾。”
云非寒:“......”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湛尧握紧了拳头,告诫自己今日不是来吵架的。
云非寒站在这对皇室兄弟之间,察觉到极为浓烈的火药味。
这次的事,皇帝处理得十分干脆利落,唯一让民间颇为诟病的一点是,丞相是在太后面前被绞死的。
下这道命令的皇帝就显得绝情又冷血。
云非寒知道齐王十分看重与太后的母子之情,担心会就此吵起来。湛缱也吃定湛尧会沉不住气,他若是敢在御前失仪,湛缱又能多拿他一个把柄。
“臣今日...”湛尧掀起衣摆,双膝跪在湛缱面前,“是来请罪的。”
湛缱:“???”
自他登基,湛尧第一次对他行跪拜的君臣大礼。
云非寒也是一愣。
湛尧道:“我回去查过王府的记录,英雄镇的镇民两年前确实曾到齐王府投递状纸,但状纸被王府管家截下,最终没有送到我眼前,倘若两年前我就察觉此事,至少能及时止损。”
湛缱:“.......”他一时摸不清湛尧的意图。
“那日帝妃曾让我去宫外看看,我便去了一趟英雄镇,亲眼看过那处乱葬岗...”
湛尧眸光黯然:“帝妃所言非虚,相府造孽至此,千刀万剐都不足以为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