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刻,这一瞬间,乌诏很想活下来。
他的池叔在思念他,他的池叔在等他回家。
乌诏开始积极配合治疗,努力吃药,他挺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恢复到能下地行走。他想去找他的池叔,这一年,他十九岁。
镜子里的人面如修罗,被烤焦扭曲在一起的肌肤崎岖到恶心,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像个人:“好丑啊。”会吓到他的吧。
张一习惯了乌诏这张脸:“不会。”
乌诏不想考验人性:“我顶着这张脸去找池叔,他是会爱我,还是觉得我恶心。”
张一沉默了下,池小天兴许会心疼乌诏,但时间久了呢,一直面对这么畸形的人吗?爱是会被消磨的,乌诏这张脸他看久了都会做噩梦。
乌诏没有逼张一回答。
他经过了太多苦难,看过了太多东西,他甚至还能笑出来:“替我安排换肤手术吧。”即便回不到之前的状态,至少也得看起来像个人。
我想尽量好看一点,回去见我爱的人。第二年,池小天还在等乌诏。
他守在山里,有时候会眺望山外,一站站一天。
乌诏在进行换肤手术,他希望自己像个人。
他一直没出医院,大大小小的手术
排满了他的日程,实在熬不下去,他就会看看镜子里逐渐变好看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