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
正在填写资料的院长抬头,看见盛言闻的那一刹那有些诧异。
盛言闻站在门口,低声询问,“院长,方便和您单独聊聊吗?”
院长早已经从时洲的口中确认了盛言闻的身份,连忙接话,“盛先生啊,当然方便。”
没有了录音耳麦的禁锢,盛言闻也没绕弯子,“院长,洲洲算是您带大的,如今我是他的伴侣,您对我不用太疏离了,喊名字就行。”
院长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小洲和你说了?”
盛言闻颔首,说话的态度依旧礼貌,“嗯,我前两天刚知道的。”
院长不疑有他,关起门来说话,“小洲呢?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小洲还在备采,我没告诉他就上来找您了。”
盛言闻简单解释,表明自己的来意,“院长,有些事情洲洲没有细说,我怕触及了他心底的伤疤没有直接问……”
可他实在很想了解爱人的过往,所以才不请自来。
院长听懂盛言闻的未尽之言,示意他坐下,“小洲这孩子,是个可怜的。”
盛言闻微微蹙眉,等待着院长接下来的陈述。
“当年,我刚从上一任的院长手里接管了福利院,小洲算是我亲自接手的第一个孩子吧。”
“六岁不到的孩子,背着个小书包、手里抱着一个空空的杏仁露的瓶子就被警方带过来了。”
“警方告诉我,小洲的外公外婆早就没了,他舅是个赌鬼,输钱后的高利贷全都是拿亲姐的名义借的,至于亲生父亲一直不清楚去向,小洲妈妈生前也不对任何人提及……”
时洲的亲生母亲在生前打着三份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拉扯孩子本就不容易,何况遇上个不争气的弟弟,输了钱喝了酒就三天两头闹。
母子俩人被讨债鬼逼得走投无路,连父母唯一留下的小房子都拿出来抵债了。
有时候,弦绷到一定程度就断了。
“小洲妈妈是跳桥没的,她给小洲的书包里装着孩子的身份资料,还有五十八块五毛钱,应该是她最后的积蓄了。”
再苦再难的生活,咬咬牙就能挺过去,可实在挺不过去呢?
“……”
盛言闻说不上话,从未有过的酸涩感堵在他的心头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