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茂林后期动过耀星往蓝桥灌的钱,贷款审批走的捷径,我们这边对蓝桥的财物状况比姜茂林自己还清楚,让姜茂林焦头烂额再简单不过。”
宋阳大致说了一下,“宋书这边比较难办,他表面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内里完全不是这样,捞偏财的时候钻别国法律的漏洞,走的灰色地带,在两国边界上倒腾金子货币,拿命冒险,取了第一桶金后,靠以前陈家老爷子的关系,在Yn靠上了一个财主,帮财主搞垮了对家,把一个黑心大矿主送进了监狱,钱够了就走,该拿该放毫不含糊,一点首尾都没留下,再深我们鞭长莫及,很难挖得到,这份证据是伪造的。”
迟禹危并不意外,YN这两国情况复杂,边界上月月火/拼,惜命的连脚都不想踏进去,宋书敢在这种地方拿命赚钱,就不会是什么单纯书生。
宋阳接着说,“他拿赚来的本金炒股,很快就翻身了,本金散掉,炒钱也不贪多,够了就停,先前我们都没查到他还留有这一手,就是学神拿给你的那笔,一分不剩全流到学神账户里了。”
这就是他和宋书的差别。
他帮姜家,她会说借,时时刻刻想着要还钱,对宋书却不一样,会开口直接要,理所当然的。
迟禹危本以为麻木了,这一刻却依然闷痛不止,又很快平复。
不需要太多思考,以她对宋书在乎的程度,迟禹危赌她绝不会拿这份伪证去找宋书询问。
迟禹危目光冷酷,“东西整理好,单独寄给她。”
宋阳揣手手,“老大,你真要这么对学神么?”其实他们兄弟几个急慌慌回来,看他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心里又恨又急,早摸过宋书的底,想要这对狗男女好看,结果没找到宋书的尾巴,想给姜幼宁好看,又投鼠忌器。
迟禹危漫不经心,“亲朋好友这边的请柬我爸妈已经全送出去了,10月3号我要结婚,大家都知道,新娘不在,让那些被打败的竞争者笑话三天三夜么?”
宋阳继续揣手手,“这,就说你摔断了腿,婚期后延不是顺理成章的事,以后的fēng • bō公关一下就好了。”
迟禹危否决,“摔断腿这种损毁形象的事,怎么能通报。”
宋阳以前在公关部待过,很有经验,“就说想将泊辰广场赠送给新娘,婚期延长至明年十月,到时重新发请柬,说不定只是变了变新娘的名字。”
迟禹危继续否决,“不把她抓回来困在身边折磨,怎泄我心头之恨。”
好吧,宋阳沉默,听着倒像是那么一回事,他也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渠慢吞吞丢下一个消息,“今天拿你的手机锁定她的地址,才发现她根本不在H市,查过才知道她三天前就从H市回了C省,去了洛城。”
迟禹危接过老手机来看,洛城,洛河镇的李家村,手机定位停在那儿,周围都是山,荒郊野外,迟禹危心里焦灼,要坐起来,“宋书带她去那里做什么。”
“她一个人,宋书不在。”这个姑娘真是每天都刷新他的认知,周渠也没瞒着好友,把查到的消息都说了,“按照她银行卡流水来看,她应该是打算和宋书一起去旅游的,结果到H市的时候,发现多出了一个嫂子,给宋书和嫂子找到了公寓,搬完家,安顿好,就回来了,期间大多数时候是和宋书的女朋友待在一起的。”
宋阳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苹果直接掉地上滚出去了,这是什么天道好轮回!
迟禹危听完,怒火烧干了理智,又怒又痛,想起来发现腿被架着动不了,拿手机拨打电话,接通后劈头盖脸就一顿骂,“宋书我艹你祖宗十八代,我要杀了你,你怎么不——”
!!
宋阳跳起来抢过去一把按掉了,“老大,你—”
周渠拉了拉宋阳,示意他别说了,先出去,宋阳赶紧没收了有宋书电话的手机,一公司老总骂脏话什么的,实在太有损形象了。
宋书竟敢这么对她!
她舍掉了一切,去找他,他竟敢这么对她!
迟禹危拿着手机,心里悲凉,又被更深重的心疼无力覆盖,这瞎眼的女人,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迟禹危想着她离开的背影,胸腔里更是刀刮噬骨的疼,实在气不过,拿手机,发送了文字,【活该你!】
【你对我不是很绝情么?你怎么不像对我那样对宋书,还陪笑脸给他们——】
迟禹危打到一半,发现上一条信息没有发送失败的红色感叹号,脑子里空白了一瞬,一下就坐起来了,慌乱地撤回了消息,对话框有正在输入的字样,却始终没有消息送过来。
姜幼宁是看着消息发过来,又被撤回的,确认是迟禹危的微信没错,眼泪一下就憋不住了。
合上手机脑袋埋在枕头里,眼泪哗啦啦的,也不知道在哭什么。
迟禹危坐了一会儿,心脏闷痛,看着她坐标落在光秃秃的山间,拨打她的电话,亏得她这次似乎没有换号。
但还像之前一样,打不通,拨打微信视频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
迟禹危阴沉脸坐着,想着狠狠心不要管,不要给她当备胎,却又忍不住挂心。
她一个女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去那种地方,也不知道安不安全,有没有吃好睡好。
为什么,离开H市三天了,也没有想过要找一找他,不是把他当备胎么,甚至是替身什么的,正主不要,不是该找备胎了么?
发觉自己在想什么,迟禹危微闭了闭眼,彻底躺回去了,过一会儿又用手机搜索洛城,洛河村。
有个链接是在C市慈善基金会名下,乡教扶贫。
当初她落水的晚宴就是慈善基金会办的,迟禹危在乡教扶贫的名录下找到了捐赠公示,她给洛河小学做过公益设计。
迟禹危辗转找到了王亚安,打电话问了。
上次见过,王亚安态度热络,笑呵呵的,“是姜老师以前资助的一个小学生,把他表兄推过来了,另外还有一个同村的小姑娘,一般资助山区贫困生,姜老师都会亲自去看看情况。”
迟禹危问,“她去那种地方,安全么?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当地政务部门的联系方式,麻烦您,请给我一个。”
王亚安连连点头,“安全的,同去的四个同事都可信,当地也有驻办人员接待,住多久看姜老师自己了,我把当地接待人员的电话发给您。”
迟禹危道了谢,又忍不住问同去的四个都是什么人。
“两个女同志,两个男同志,都是年轻人,姜老师也不孤单,能相互照应。”
迟禹危又问两个男同事几岁了,有没有结婚。
王亚安吃惊,但还是答复了,“叶仁是和女朋友小玲一起去的,邓北25岁,具体婚恋情况我还不清楚。”
“住处安全么?”
王亚安都无奈了,“安全的,那里山恶民善,民风淳朴,这三天都有跟会里回报消息,两个小时前也有过通讯,姜老师很好。”
王亚安说着,终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方便问一句么,迟总您和姜老师的关系……”这么辗转来打听,实在是不正常。
迟禹危沉默一会儿,“我老婆。”
无论她中途辗转去了什么地方,最终都只有一种归宿。
王亚安吃惊,旋即想到了最近铺天盖地的新闻,先道了一句恭喜。
迟禹危回复了谢谢,挂了电话稍稍安心了些,躺了一会儿拿手机看,这次再没有动静了。
看着那条被撤回的消息,眼底懊恼。
会回来参加婚礼的吧,她那么在乎宋书,在乎到宋书有了女朋友,就一点不为自己争取,反而默默离开。
这个傻瓜,笨蛋。
超极笨的笨蛋。
养足精神明天再找宋书麻烦。
迟禹危沉沉吐出胸腔里的郁气,想了想打开了微信对话框,搁在床头柜上,点了录屏,自己靠在枕头上,成夜睡不着的灵魂好似找到了栖息的地,困意上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