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归长出了一口气,道:“扯平了。”
许景挚望了他一眼,回道:“南境。”
然后上了马车,车队继续向南出发。
凌乐扣门,低声道:“安王殿下回来了。”
季凉应了一声,许安归推门而入。
“许景挚回许都了?”季凉看着许安归。
许安归坐在她身边:“去南境了。”
季凉哦了一声,两人再无话可说。
许安归一直阴沉着脸,季凉心理有些犯怵,她低声道:“你若有什么想问的便问。”
许安归道:“我没什么想问的。”
“没什么想问的,你摆这张臭脸给谁看?”季凉没缘由地恼火了起来。
许安归看向她半晌,说道:“回许都。”然后起身离开。
季凉一袖扫倒桌上的茶盏,碎了一地。
凌乐站在门外,一脸疑惑。
回许都的这一路上,凌乐跟着季凉坐在马车里,许安归骑着马走在马车外。戍北镇东镇西三人跟在后面,周围随行的护卫没有一个人敢大口出气。
季凉觉得许安归莫名其妙,来接她的时候,满脸的欢喜,怎么在客栈里休息了一个晚上,他又变回之前在许都那副谁都欠他一万两银子的表情。
季凉有些心虚地望向凌乐,低声问道:“他是不是怀疑我跟许景挚有什么?”
凌乐看着她,回道:“我一直跟在你身边,你们有什么?”
“对啊!”季凉拍腿,“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我跟许景挚想有什么也没机会啊?而且他那么讨厌我,都不让我碰他!”
凌乐的脸上难得有表情,一言难尽地回道:“你想多了,安王殿下没那么小气……”
许安归在外骑马,根本就没走心,他心里一直装着别的事情,马偏了官道也没注意。镇东镇西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都推着戍北去跟许安归说话。
戍北眼看着许安归都要撞到路边的树上去了,才驱马追上,低声道:“殿下……前面有树。”
许安归这才回过神来,扯了马缰,马这才回了正路。
许多事情,不需要许景挚跟他解释,他都能想明白。
儿时他第一次在皇宫看见季凉的从许景挚摔倒的方向来,就应该知道,他们早在他之前见过面了。
许景挚摔了腿之后执意要搬出皇宫,自立门户,不想继续住在皇宫里惹眼是其一,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在宫外,见北寰洛很方便。
许景挚不仅认识北寰洛,他们之间的感情,比他要更加深厚。
后来他也是因为临太傅一封信,感觉这件事牵连甚广,才匆匆下了山,在朝东门事起之前去面了圣。
事后月卿说是她来许都救了季凉,许安归大约能猜到,一定是有人提前给神医谷去了信,月卿才能刚好在那个时间前后来到许都。
薛灿在许景挚的府上许多年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许景挚跟神医谷的关系,要比季凉跟神医谷的关系更为密切。
现在想来,季凉的右腿与许景挚的右腿都受了伤……应该是许景挚去救她的时候,在情急之下替她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