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星澜叹了口气,她的老爹酒量也一般般,居然还喝了一整晚。
「寇公公,待会儿由我送我父亲出宫就是了。」
「陛下旨意,老奴岂敢劳烦翎王妃娘娘?」
「寇公公如实相告,想必父皇不会责怪公公的。更何况,父皇也喝了一宿,寇公公还是尽快回去侍奉父皇为好。」
「既然如此,那老奴便不再推辞了。老奴告退。」
寇淮一走,章未晞便着急的说道:
「国公爷喝了一夜,此刻定是难受至极。澜儿,不如我先与你一同将国公爷送回国公府吧,看铺子的事可延后缓缓。」
湛星澜打趣道:「章娘子果真在意我父亲,连去挑选铺子这样的大事都能放一放。」
「澜儿……」
「好好好,澜儿依章娘子就是了。」
湛星澜将章未晞又紧张又害羞的神情完全捕捉,心想这俩人还是很有机会的嘛。
可她没有注意到,白溶月的眼中有着一抹不明意味的情绪。
湛星澜和章未晞伴同马车离了宫。
白溶月望着他们的背影发起了呆。
贤妃见状也目视前方,随意的问道:「溶月,陛下与明国公喝了整整一夜,你可要去瞧瞧陛下吗?」
白溶月摇摇头,「陛下量如江海,即便饮一天一夜也不见得会醉,何须我去看他。」
「陛下骤然丧妻,心中郁结才会拉着明国公喝酒,此刻陛下身边最需有人相伴了。溶月,你好不容易才从蓬莱殿走出来,该好好把握机会才是啊。」
「我与他早已情断义绝,为何要把握什么机会?再者言,倘或他是为了岳琳琅伤怀,那我去了岂不是叫他为难?」
白溶月说这话时云淡风轻,内心更是毫无波澜。
贤妃叹息道:「可陛下终究放不下你,否则他也不会为你兴建第二个蓬莱殿了。」
「他是放不下,还是弥补歉疚,只有他自己知道。贤菀,我对他早已心如死灰,死灰又岂有复燃之可能?你莫要再劝了。」
「说到底,是陛下伤透了你的心。」
贤妃有些同情的看向白溶月。
眼前的纯贵妃,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纯真可爱,似火热情的白溶月了。
冬日的夜总是特别长。
长得让人百无聊赖,长得让人畏惧黑暗。
东宫陷入了死寂,连宫婢黄门都不敢轻易靠近。
甚至还有人说,曾在夜里亲眼看见席怜儿的鬼魂站在东宫围墙之上跳舞。
一时间,东宫闹鬼的传言甚嚣尘上。
柯婉宁也因目睹席怜儿自尽而被吓得病了好几天,但好在肚子里的孩子无恙。
她一手摸着小腹,一手搭在窗棂边,不停地向宫殿大门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