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岚这个做父亲的,自是心疼万分,为此,他特意书信了一封,让远在都城的两个儿子,回了一趟幽州。
燕蒹葭看起来,似乎尤为平静,但唯独扶苏知道,他不止一次两次听到,熄了灯火的闺房中,有低低的抽泣声传来。
那时,他忍不住走近她的身侧,他坐在床前,掌心落在她的发丝上,宛若自己还是顾笙一样,他变得有些见不得燕蒹葭如此伤怀。
对于自己的反常举止,扶苏将其归咎为梦境所致。他入了这梦境,也曾是‘顾笙’,如今受顾笙的影响,难免不会对燕蒹葭生出几分怜惜。
于是,日子一晃便是两个月过去。
燕蒹葭渐渐从没有顾笙的日子里,走了出来。这两个月,她开始与江执走得很近。
江执和顾笙不同,江执骨子里透着冷漠,顾笙则对她温柔至极。不同的对待,让燕蒹葭总有些不服气的去接近他,似乎急于证明自己的人缘不错。
过了年,她就十五岁了。她有着这个年纪姑娘家的飞扬与明媚,也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大胆肆意。
但再胆大,也只是温室里的娇花,日子久了,扶苏渐渐便觉得,那夜坑害陈娉婷时毒辣果敢的女子,的的确确是燕蒹葭本尊无疑了。
“许是要三五年罢,”顾笙笑了笑,他将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届时,偲偲大抵也都嫁人了。”
“三哥哥是骗我的对不对?”小姑娘红了眼眶,咬唇道:“若是因为我这几日同三哥哥置气,让三哥哥不喜了,我今后便不这样了,我……我在学堂上认真,也听夫子的话,不惹事儿,三哥哥不要走好不好?”
她上前,拉着他的袖摆,几乎就要哭出来。
这是扶苏第一次见着她露出这等神色,第一次见着她如此卑微,只为挽留一个人。
“对不起,偲偲。”顾笙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发梢:“师父在等我了。”
“为何?为何三哥哥执意要走?”她死死抓着他的袖摆,不肯撒手,只仰着脑袋,倔强的望着他。
顾笙回她:“男儿志在四方,不能总拘于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