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笑的是,说我旺族?谢氏代代子孙昌盛,可到了你这里,这么多年,才出下谢迟一个,你也好意思说我旺族?”
“我谢谨行打自小时起,就是你们谢家的祸星,是横亘在你们夫妻之间的灾星,那是因为我并非你谢景天亲生!郡主生下我,自己却都羞于承认我,我是她当年和亲胡族怀上的,是毁她半生,和她最痛恨的人所生的孽种!!”
谢谨行眼眸血红,脖颈处青筋突起。
谢景天惊讶他会知道当年之事,毕竟端阳郡主是大晋没有办法出于无奈偷偷送去给可汗的,除了长公主、皇帝和护送郡主的他,没有别的人知道。
“行儿,你冷静下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些事日后再同你详说。”
谢景天沉稳道。
“我们谢家对不起你,但是,你的妹妹谢珥,她没有对不起你,相反,你可知她最近为了帮你斡旋,争取不取消考试名额一事,都做了些什么?”
“她每天天不亮就出城,去族学到你师父徐学士手里拿到你的文章,拿着去苦苦哀求那些退隐的大儒看,期望他们会惜才,出手帮你说上几句话。”
“她还雇佣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自己早晚编戏亲自督促排演,就演的史上一切面有异相,起先遭人排挤,最终成就大业造福万民的伟人之事!”
“她还联合你的同窗好友,每天到街上去游说,希望那些抨击你的人可以口下留德,因此她受了多少冷言和白眼,可她也没有放弃。”
“她说你的文章做得很好,是个有能力让大晋建设得更好,让百姓过上幸福生活,让边境不必再遭战乱的人。她在你外祖母的信中那么说,苦苦哀求为父,为父才会不辞千里路,也要为我儿谨行争取这考试名额,行儿,你万勿辜负你妹妹啊!”
第38章
谢谨行一言不发离开了。
谢景天依旧跪在皇城外,长公主日夜候在病重的皇帝榻前,同他说着谢谨行的好话,谢珥同几个他的同窗还在绞尽脑汁彻夜不眠在想明天戏班上演的戏码。
大家在同心协力做着这样一件事的时候,谢谨行却觉得可笑至极。
他那样的人,本来就烂到骨子里,他们那帮蠢人竟然还对他抱有那样大的期望。
考上举人又如何?三甲及第,参加殿试又如何?一个心肠歹毒,整天干着伤天害理之事的臣子,只会为自己谋利益,又岂会为江山百姓谋福?
“行兄的文章真的做得很好,他入学时间比我们晚,但他是真的天赋异禀,先生讲过的东西,他只听一遍就会,还会举一反三,书看得极快,在学院里,我一直很崇拜他!”
族学里时常对谢谨行露出迷弟表情的谢畅煞费口舌地同路人说着谢谨行的好,
“所以所以请不要让那样有巨大潜力的人被埋没,他不是不详人,他是天赋异禀,要来拯救大晋的人!”
“真的,他列出的三年之计,用来应付胡人方面真的非常好,我们先生都夸他,说是大晋有他,三年内兴许真能迅速强大起来,我们晋人再也不畏用胡人了!”
谢谨行的同窗中,也不乏今年要参加秋闱的,但谢珥一来找他们帮忙,没说几句,大家都义不容辞,在这争分夺秒的时期抛下读书的时间跑来,就为了帮谢谨行挽回考试的名额。
谢珥对他们感激万分,而大家只是不约而同地说:“行兄资质过人,我等只是不愿意看着他被埋没而已,那何等可惜啊。”
谢珥等人沿街游说着,眼看着人们一个个被说动,强烈的喜悦感充斥于胸。
可这时有个挺了解谢谨行性格的同窗提出道:“县主,眼看这事我们就要成功了,但是,行兄他已经许久找不到人了,他到时真的会去参加考试吗?”
那人一说,谢珥喜悦的心立马凉了半截。
是啊依他的性子,他真的会去吗?
宫中的端阳郡主听说谢珥等人沿大街为谢谨行求情的事,又听说谢景天在朱雀大街跪了好几天的事,当即气得同谢迟收拾东西出宫。
“郡主!这院里的花是行公子每天悉心照料的,奴才看他花了许多时间和心血的!”
管家谢荣看着梨院那些鲜活的花草被成棵成棵拔出,根须带着泥块,被无情扔到一旁,不知怎地,他仿佛替这些植物感觉到了疼痛。
由于院里种植的花卉过多,拔除的时间便多了起来,凤仙花开至糜艳被一下粗鲁拔出,它这辈子在谢谨行悉心呵护下大概不曾遭受如此对待,被随意扔到一旁之后,花瓣渐渐萎靡干枯。
“这是本郡主的府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本郡主的!本郡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