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苍面色严肃起来,他坐直身子看向了韦萤:“你什么意思?”
“那位再如何,正宫嫡长。”韦萤声音此时此刻都要被外面的雨声盖住,但听在韦苍耳中又格外清晰,“又是千载难逢的蠢货,我打听过了他是如何到这样地步——不过就是被人挑拨而已。他现在满心不甘,甚至对保下自己的梁熙也大为不满,更不用提龙椅上那位了。”
韦苍一时间没有接话。
韦萤也没有再说下去了。
兄弟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路。
雨声潇潇。
谢岑儿从肩舆上下来,刚踏入了甘露宫,就看到了王泰正在门口候着。
“陛下来了?”谢岑儿意外地看向了他,“我去了宣华宫,竟然都不知道!陛下怎么不叫人去叫一声?”
王泰在一旁恭敬地朝着谢岑儿行了礼,道:“陛下听说娘娘去宣华宫找贵人说话,便说不要打扰,只让奴婢在宫门口候着呢!”
“陛下用过晚膳了没有?”谢岑儿一边往殿中走一边问。
王泰忙道:“陛下用了些晚膳,还让人去宣华宫给娘娘们添了菜呢!”
“我是说今日晚膳怎么那么丰盛,原来是陛下的赏赐。”谢岑儿笑了起来,她再快走两步,进到殿中,看到陈瑄正在翻她放在书案上的那些书册。
作者有话说:
写睡着了,再醒就这个点了x_x,又阴间作息了,争取尽快调过来
第73章
“天禄阁进了新书,你若是想看,让他们送来给你看。”听到脚步声,陈瑄回了头,便随手免了她行礼,“朕记得有一套书重新编纂了神仙鬼怪之类,颇有趣味。”
谢岑儿上前两步,在陈瑄身侧的席上坐了,笑着道:“那明日我便让人往天禄阁去一趟。”
陈瑄笑看了她一眼,又往外看了看,语气闲适:“看着外面像是起雾了?”
“方才回来时候便起了雾,不过是薄雾,倒是也不怎么浓。”谢岑儿也往外看了一眼,又理了理衣袖,“陛下过来,也不叫人说一声,早知道,便早些过来了。”
“原是临时起意。”陈瑄放下手中书册,目光落在了谢岑儿手腕上,他伸手拨弄了一下她腕上的那只缠丝海棠花金镯子,不由得又笑了笑,“幼媛拿这个送你了?这还是朕画的花样呢!”
谢岑儿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几只镯子,便也笑道:“贵人特地送来,我便收下了。”一边说着,她一边又看向了陈瑄,“我可没白拿贵人的东西,陛下给我那件狐裘,我便送给她了。”
“总之是已经给了你们的,你们自己的东西,便随你们处置便好。”陈瑄言语中倒是也没怪罪的意思,往旁边靠在凭几上,“你喜欢什么样的花样?让内府给你单独做一些首饰头面,等过年时候也光鲜好看。”
“过年还有两个月,现在准备也太早了些吧?”谢岑儿忍不住笑起来,“到时候内府自然要过来问我,现在便不急着去做这些了。”
陈瑄听着这话倒是也笑了笑,道:“处理了一下午朝政,倒是恍惚以为都要过年了。”
谢岑儿略有些好奇地看向了陈瑄,问道:“陛下是处理了什么事情,竟是一下子就过到明年么?”
“零零碎碎的事情,烦得很。”陈瑄叹了一声,“不过好在今年除了瑶州之外,别处都算是风调雨顺,算得上是太平。总算不用听你舅舅说国库银钱不够用,让朕少些开支。”
这话是听得谢岑儿感觉意外了,她是没想过梁熙在陈瑄跟前是这么直接的,不过转念一想,梁熙身为丞相,有这么个劝谏也不算稀奇事情。
只是——让陈瑄少些开支,倒是叫她感觉稀奇。
在她记忆中,陈瑄似乎并不是什么节衣缩食艰苦朴素的皇帝,别的不说,就只看这后宫中的佳丽三千就行了,只算月例银子,都是一大笔开支,何况还有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金银首饰等等林林总总五花八门的呢?
于是她看了陈瑄一眼,玩笑着问道:“若是舅舅让陛下少些开支,陛下会听么?”
陈瑄也看了看她,好笑道:“再怎么节约,也节约不到你们身上,哪里有皇帝让自己的妃嫔节衣缩食的道理?说出去都叫天下人笑话了。”说着他又正经了一些,才又道,“更何况开源节流,到那时候就要抓着你舅舅来出主意,一味节省总是不行的,得想法子多有一些银钱才行。”说到这里,他仿佛又想起什么一样,看向了谢岑儿,“早年皇后还在时候,倒是劝谏过朕多多节流,还要做出表率勤俭节约。”
这前一句后一句连着一起听,倒是能得出个确切的结论,那就是当年皇后的劝谏必定没能得什么嘉奖,说不定梁皇后和陈瑄还能闹出点不愉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