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若是愿意臣服,当年便不会南下来了。
故而跟随着捷报一起送回康都来的,还有卢衡的秘奏,他在奏章中问陈瑄,是如之前占下珠州那样占下琉州,还是在杀掠之后回撤到珠州。若是要占下治理,那就要康都派遣合适的人选前去琉州,并且还要派个铁腕人物。
陈瑄当然不乐意把已经打下的琉州重新让出去,于是立刻便召集了朝臣开始商议琉州问题,再顾不上什么宣召美人之类的事情。
当然,他在临了去处理朝政之前,还给谢岑儿留了旨意,还是让她来全权处置韦家与谢家那亲事,并道:“若实在懒得管了,便按照从前的老法子,各自送去庙里面清修就是。”
谢岑儿自然是应下来。
但这话却最终也没能用上,过了几日谢岫进宫来与她说起了韦萤和谢峦的事情。
“韦家二郎高烧不退了两日,昨天晚上人没了。”外面下着雨,谢岫坐在她的下首语气平静,“再有,云霁今天早上也没了。我和阿娘说了一声,让人接回来了。”
就前次脉案上看到他们俩那两败俱伤的局面,这结局就不怎么意外。
谢岑儿看了谢岫一眼,略思索了一会,道:“若是大哥也没意见,便让姐姐葬在谢家吧?到这地步,也没必要孤苦伶仃葬在外面了。”
谢岫点头应下,道:“我也已经给大哥写了信,等大哥回信了我便让人安排。”
“母亲可有说什么?”谢岑儿问。
谢岫道:“只是哭得伤心,但倒是也没有那么伤心。”
这话听得谢岑儿颇有些感慨——梁氏对谢峦的确偏心又疼爱,不管如何感情倾注,也抵不过之前一次又一次的违逆,任何感情都经不起消耗。
不过,该提醒的事情还是要提醒了,她看向谢岫,道:“母亲伤心归伤心,不要闹出太多事情来。”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谢岫肯定地说道。
与谢家几乎能算是平静的应对相比,韦家的气氛便是紧绷的。
韦苍亲自给韦萤收殓了,又在灵堂坐了一整夜。
外面凄风苦雨,便好比他的心情。
他没想到自己唯一的弟弟就这么丢了性命,就这么年纪轻轻英年早逝。
若早知如此,那时候便不要让他带着谢峦回康都来,有些事情便就是他痴心妄想又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