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吻过的唇。
那是她咬过的唇。
而那枚她在南潇雪唇瓣种下的小小伤痕,过了几日才消褪?
今日她们撞见带起她腰际那阵痕痒时,南潇雪的唇可有还隐隐作痛?
这时一点酒气化为风,撩动门口所悬的铜铃。
安常循声望了眼,目光不经意扫过酒坊外。
一瞬凝滞。
酒坊外是一座桥,不是安常常常走过与南潇雪相遇的那一座,是另一座稍宽些的,陈旧的木料搭乘墙上的连廊,有时候雨落得大了,都能听到木料嘎吱作响,像慌着把经年收藏的岁月故事对人倾诉。
桥头挂扇木匾,写着「也无风雨也无情」。
原来南潇雪没走远,就在那木匾下,靠着连廊柱浅浅斜倚,整体身体姿态很冷,唯独轻扭的腰肢透出一点点婀娜。
阴雨连绵天,连廊洒下一点点暗影,安常其实望不清南潇雪的五官,她只是感觉南潇雪在看她,过分清冷的眼眸下,是一双暗藏火热的唇。
她发现了一件事——
无论她怎么讨厌南潇雪。
她还是想吻南潇雪。
大概她目光停滞的时间太过,毛悦问一声“怎么了”就要扭头去看。
安常突然出声,岔开了话题。
不知怎的,她有些不想毛悦去看现在的南潇雪。
阴雨和连廊的暗影构成了一瞬隐秘,好像这一瞬的南潇雪只为她一人存在,与傲慢的南潇雪无关,与刻意勾人的南潇雪也无关,只是在岁月深处静静与她对望,在那一身墨绿熏染成她鼻端的酒气。
毛悦被她描述宁乡的话题岔开,跟着她抿口酒:“梅雨天,桃花酿。”
“这里真像世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你觉不觉得在这里,好像一切不可能的故事,都有可能发生?”
安常再次暗暗抬眸。
廊桥下的南潇雪,已杳然无踪了。
安常摇摇头回答毛悦:“不,不会发生的,还是不会发生。”
那样静静与她对视的南潇雪转瞬即逝,短暂得像人一场错觉。
也许就是一场错觉。
安常带毛悦游走在宁乡,静的桥,长的巷,年久失修的石板路,不经意踩上一边时会猛然翘起,积雨溅满人的脚背。
她们再没遇见南潇雪。
也许找完感觉,回民宿酝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