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衣服很麻烦,没有耐心,他时常发火。
特别是换裤子,每天都要换几次,不胜其烦!
上臂抓紧栏杆,将身体吊起来一些,秦子衿在下面给他脱、给他换。
每到这时候,金仁贤想死的心都有,觉得自己像一块尸肉,像商场里的假人偶,任人摆弄。
一阵风吹来,雪花游荡,吹在脸上,凉丝丝的。
御墅金枫的雪景,以前从未如此静下来,细细看过。
远望去,植被上挂满了晶莹冰霜。
雪花那么美,但它的生命短暂,轻轻一碰,融化消失了。
世界是安静的,
金仁贤的内心却是沸腾的。
他的情绪如万马过境,形成自我战场,思维空间里的硝烟战争,跟命运吵架,跟命运对骂!
瘫痪一个月,他仍不能接受现实。
每时每刻都在抗拒,像个炸药桶,想毁灭世界。
突然某一天!
一个医生站在他面前,告诉他脊髓里有个东西坏了,治不了,永远站不起来了。
太草率,太轻易,像个笑话!
如果命运如此,何不直接杀了他?
想到未来几十年,一种长痛噩梦,何不出个车祸、搞个暗杀、一枪崩脑壳还痛快呢!
金仁贤长久处于暴躁状态,是因为他的心态不平静,不接受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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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湖边清理的小路,慢慢往前走。
秦子衿推着轮椅,俯身问他:“腿冷不冷?长久坐着,回血不好,盖上这条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