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商赞军机,贾诩托病不出,操屡唤不应,大怒道:“贾文和持才放刁,意何为也?”遂剥贾诩官衔,降为白身。西凉将佐皆有不平之色,军中传扬沸沸腾腾。
这厢张绣知贾诩被贬,带旧时将佐,齐入大帐探问,卫兵回报道:“贾诩以下犯上,延误军机,遭主公责罚。主公令尔等速速离去,敢有乱言者,定斩不赦。”众军闻言,群情沸腾。
正此间,忽见曹洪捧剑而出,身后跟着一队行刑刀斧手,高声道:“奉主公将令!诸公宜各安岗位。若再有妄议军机者,必擎主公亲赐配剑斩之!”此言一出,众皆不忿,张秀等便在阶前吵嚷起来。
操闻得动静,阔步出帐,怒喝道:“张绣,汝要反乎?”吩咐左右将张绣斩首,众人苦劝乃至。操乃将张绣杖责五十,贬为校尉,众将忿忿不平。唯荀彧面带微笑,轻轻摇首不已,程昱见荀彧如此,垂首沉思,若有所悟。
及夜,荀彧至贾诩帐中,诩起身相迎,二人分宾主坐定。诩叹道:“曹公不听人言,我料其必败。未知文若此来,是何欲意?”彧笑道:“我闻文和有病,特来献治病良药。”两人会意一笑,促膝长谈,直至深夜,诩道:“袁术昏碌,然兵精粮足。曹公此计虽好,但须一巧言善辩之辈,方可成事。”
荀彧道:“会稽太守王朗应诏登朝,此时正在主公账下听令,可以大用。”诩遂唤王朗入见,备言详细,道:“愿公勿辞,成败在此一举!”王朗道:“既为汉室出力,何分彼此。”当下就准备潜入寿春去矣。
却说袁术正在宫内苦思退敌之策,忽人报说擒得一曹军细作至,便命押上。视之时,其墨衣薄衫,长袍竹贯,跪拜行礼,口喊:“陛下万岁!”术闻言,不觉自喜。来人道:“我乃东海郯城人王朗,非是曹军细作。”
术大喜道:“久闻王景兴大名,不知深夜到此,有何见喻?”朗道:“朗自会稽兵败,便投在宛城候张绣账下,今夜特奉密令,有要事启奏陛下。”术道:“公可速言。”
朗拜道:“陛下容禀:宛城侯本是西凉之将,不得已投降曹操。可恨曹操深忌宛城侯得西凉军之心,百般刁难。今又被曹操于众军之前,无端毒打,不胜忿恨。因欲投降陛下,为报仇之计,特谋于我来陛下军中通信。说来日出战,赚曹操、夏侯渊等本部军马出前,请陛下提一军,看放火为号,围而剿之;宛城侯更与陛下里应外合,擒了曹操,为陛下尽取中原,那时还望陛下不吝封赏。”
术闻言喜不自胜,连称:“爱卿平身”。旁边闪过大将纪灵,谏道:“曹操素来奸诈,张绣身担重任,安得便反?此人言辞阿谀,必然有诈!”
袁术方欲待言,王朗挥袖手指纪灵怒斥道:“此乃何人也?陛下可速斩之!”术道:“爱卿因何发怒?”
王朗高声道:“我与宛城候倾心投降,如婴儿之望父母,岂有诈乎!此人明显是要陛下冷了贤者之心。”术道:“此朕之爱将纪灵,别无他意,爱卿勿怪。”朗道:“臣等敬爱陛下之心天日可表,所言出自肺腑。陛下若不信时,可斩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