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吩咐车夫在村头等着,自己则是提着礼物往里走。
白府的人她一个都不信,故而今日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带在身边。索性小元村是她自幼长大的地方,沈听澜也不怕遇到危险。
乱遭的篱笆、错乱的小花,这在城里人看来粗俗的景象,却勾起了沈听澜的怀念。
她自嫁进白家,就再没回小元村来。这是父亲与白远濯共同说好的。
从前沈听澜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想,却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恨。
为了爱情,抛弃亲人,她为自己不耻。
村里人不敢认沈听澜啦,这位贵妇人脚踩的花头鞋踏过泥地,步步生莲;身上金线银线富贵线,线线绣出花开云展。
呵气如兰,颦笑矜贵。
沈听澜循着记忆回到家中,发现门户破败,摇摇欲坠的木门挡住这破败的平房小院。
她眼睛酸涩,更觉自己不孝。
正欲敲门,身后传来一道轻轻的、满是不确定的呼唤:“听澜姐姐?”
沈听澜回头,一个身穿麻布短打的年轻姑娘赤着脚站着,眼睛红红的。
“思思?”沈思思是自己的妹妹,沈听澜嫁人那一年,她才十岁。
沈听澜犹记得,离家的前一天沈思思摸进自己房间来,将自己积攒了多年的零花钱全给了沈听澜,她不舍自己的姐姐:“听澜姐姐,爹说城里费钱,我把钱都给你。”
几年过去,沈思思越发的瘦弱了。一眼看去,就跟皮囊包住了骨头似的。
沈听澜问:“你怎么瘦成这样?爹呢?大哥呢?家里怎么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