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一个被陛下亲封“心疾”的死者家属,有什么资格受宠?
守在门外的郑元寿,向族叔郑广拱手说道:“小叔一向在陛下身边,应该对陛下的为人比较了解。小叔可知,陛下亲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郑广是个粗人,没那么多的弯弯肠子:“陛下来就来呗,不就是看着我的面子,显着跟咱们郑家亲近嘛,还能有什么意思?”
“不是,我是担心咱们礼节上有不周到的地方,怠慢了陛下,又如何是好?”
郑广烦了:“你说话就不能直接一点吗?陛下来了就来了,你还想怎么安排?”
郑元寿正要说话,郑广阻止了他:”别说话了,陛下的仪仗已经到了,速速开中门摆香案,恭迎圣驾!“
原来是,刚下御辇的李二跌跌撞撞走来,口中还不断高呼:“郑爱卿,朕对不住你,是朕来晚了啊!”
表情那叫一个悲切,言语那叫一个哀伤,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至亲呢!
“陛下节哀!”
郑家人急忙迎接,心里还暗暗嘀咕:陛下和郑善果的交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毕竟是天策府的老人儿,郑广在李二面前还真有几分薄面。
一见郑广迎了上来,李二说道:“我倒是忘了,你还是这郑尚书的族叔呢。怎么,你也来吊唁?你也和朕一样悲伤吧?是朕,来晚了啊!”
郑广啪地敬了个军礼:“回陛下,是。”
“嗯,郑家千年文华,人口众多,朕确实是记不清了啊!”
说着,李二走进灵堂,原本还凄凄惨惨的家属们,全都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李二摆摆手,说道:“逝者为大,朕今天也只是个客人而已。你们千万别因为朕而拘礼,要知道,郑尚书这一去,朕的心里很难过啊!”
有多难过呢?
大概要少吃一口饭,少喝一杯茶,少玩一个女……呃不,少休息一会。
家属们立刻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望陛下保重龙体,万万不能因为琐事而耽误了军国大事。那样,先父(先祖)便是死不瞑目了啊!”
“不!你们不理解朕和郑尚书的感情,那是兄弟,那是师长,那是亲朋啊!”
李二用袖口抹了抹眼睛,顿时眼珠子通红,泫然欲泣:“虽然郑尚书在日蚀的时候突发心疾,但朕一刻都没有忘记他。只盼他能够早日康复,重新回到朝堂,和朕一起并肩作战。只可惜,朕,来晚了啊!”
说着,泪珠滚滚落下,显然是极度的伤心了。
家属们再次行礼:“请陛下节哀!”
李二心道:谁特么不想节哀,可是这蒜汁抹眼睛实在是不好控制啊!
不行,下次一定要找梅赢弄个不辣眼睛又能流眼泪的法子,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上呢!
这时候,一个娇娇怯怯的女子走了过来,递上一条丝巾:“陛下,人死不能复生,万望保重龙体。要不然,奴家的心里也不好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