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岁年和他的对比就很鲜明了。
他板着他那张抬棺脸,唇角微抿,唇线紧绷,看着就不太高兴。
一点儿也不可爱。
路深皓甚至都想找支笔帮他把嘴角画成上扬的样子。
他转过头看着江岁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唇角。
笔直的唇线瞬间被外力推得上挑。
江岁年不知道他犯什么病,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干什么?”
“啊,没什么。”路深皓的思绪渐渐回拢,“你还记得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吗?”
“不知道。”江岁年一点也想不起来。
他是B省的,而路深皓是A省的,两人一南一北八竿子都打不着。
回忆了半天,江岁年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
反倒是路深皓,不太高兴地哼了哼:“你果然不在乎我。”
江岁年:“……”
“犯病了?知道就说,不知道就闭嘴。”江岁年没好气道。
他以为路深皓就是没事找事,谁料他突然问了句:“我要是说对了,能睡你屋里吗?”
“……”江岁年有点无语,但最后还是懒得和他计较:“行,地铺。”
“地铺也行,别反悔啊。”路深皓指着照片里露出的一个证书小角说道:“这是高一的时候,华都举办的那个全国中学生物理知识竞赛的照片。”
被他这么一提醒,江岁年的回忆才像被人擦拭过了一样,浮尘抹去,逐渐清晰。
那次他代表他们学校去了华都,一路杀出重围,最后以一分之差惜败,得了个第二名。
而第一名……
现在就在他旁边嬉皮笑脸呢。
想到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江岁年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路深皓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心下一惊:“不是吧?你连五十多年前物理竞赛的一分也要找我算账吗?”
“我像是那种人吗?”江岁年面容平静地反问道。
其实路深皓想说还挺像的,但是他怕自己连地铺都没了,索性乖乖摇头。
谁料江岁年忽然哼笑道:“那不好意思了,我就是这种人。”
路深皓:“……”
“其实我还挺好奇的。”江岁年指着那张照片,“你怎么想起这么久远的事的?”
听他突然问起来,路深皓也没准备瞒他,如实道:“江阿姨说的,一看你就没认真听。”
“什么时候?”江岁年蹙了蹙眉。
“就晚上在客厅聊天的时候,你被江叔叔说了一通之后,一个人在那生闷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岁年沉思良久,才回忆起了当时自家老妈好像确实说了点什么,但是他走神了没往心里去。
“江阿姨自己说的,在物理竞赛上见过我,还说我抢了你的第一,你不爽了很久,回来就自己一个人闷头刷题。”
“我会那么幼稚?”江岁年拒不承认。
路深皓才不管他承不承认,他只想今天晚上能睡在这,十分配合地道:“不幼稚不幼稚。”
顿了顿,他又试探性地确认了一遍:“我今晚睡这?”
“嗯。”江岁年没为难他,径自回到了床上坐着。
这可算让路深皓松了口气。
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转而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拿出换洗的衣服:“那我先去洗澡了,你别背着我偷偷锁门啊。”
他刚抬脚,又听江岁年叫住了他。
脚步一顿,他回头,后怕地看着他:“怎么了?”
本以为江岁年反悔了,谁料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也要洗澡。”
“啊,”路深皓点头,又收回脚朝床边走,把衣服往床上一扔,“那你先去洗。”
随后他就往床头一靠,顺手拿出手机刷刷微博。
结果几条翻下去,他忽然发觉江岁年半天都没动静。
抬了抬眼,路深皓莫名其妙地望向江岁年:“你不是要去洗澡?”
问题抛出去石沉大海。
江岁年就那样静坐在床上盯着他,不说话。
屋里寂静异常,唯有路深皓的手机停留的视频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没再分神给手机,直接锁了屏,开始认真揣摩起江岁年的意思。
也不知过了几百年,路深皓才试探性地问了句:“噢,你想跟我一起洗?”
然而江岁年依然没有说话。
他还是像刚才一样安静地坐着,几乎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还有动静,估计会有人怀疑他会不会是个漂亮的美少年娃娃。
浑身上下,除了胸膛起伏以外,只有他的眼睛迅速地眨了眨,眼睫呼扇。
脸色却依然无波无澜,难辨情绪。
路深皓的视线聚焦到江岁年漆黑的瞳仁里,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眯了下眸,福至心灵般地改口道:“我想跟你一起洗?”
这下江岁年终于有了反应,甚至反应还很快。
他不假思索地回应道:“啊,那行吧。”
区区四个字,居然能被他表现出十分复杂的情绪。
像是为难和勉强中又透着几许外人难以察觉的期待。
恰好路深皓不是外人,他能精准捕捉到江岁年一闪而过的所有情绪。
路深皓忽然陷入沉思:“……”
如果岁言年语要考试,那他绝对是满分十级选手,无人能敌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江小大爷:这是路深皓先动的嘴,我什么也没说。
路肾好:我是真的服(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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