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深皓一愣,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目瞪口呆地问了句:“你去哪?”
江岁年转过身,气定神闲地回答道:“我去观摩一下,七十岁老大爷画的地图。”
“毕竟没见过,我想长长见识。”
路深皓:“……”
还好路深皓留了一手。
他在来找江岁年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泼了一杯水在床上。
“你看。”路深皓脸不红心不跳地指着床单:“我真没法睡。”
江岁年用膝盖想都知道这是路深皓泼的水,简直一言难尽。
他默了默,长叹一口气,转过头无语地问路深皓:“要是有什么番茄汁草莓汁,你是不是还能创造医学奇迹来个例假?”
江小医生说到这些事倒是毫无波澜。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纯情了七十年的路深皓听见这话也该心虚地闭嘴了。
谁料他轻哼一声还能扯:“要是我能来,我还用得着说我尿床吗?”
江岁年:“……”
他已经不知道要对此事作何评价了。
只能闭着眼睛叹口气:“你家那么多房间,而且旁边四栋别墅都是你家的,就没别的能住人的地方?”
“没收拾。”路深皓睁眼说瞎话,“这不是就收拾了你那一间吗?要是有的话为什么还要收拾?”
尽管江岁年是一星半点也不信,但他也不可能在人家家里一间间求证。
只能抓着路深皓走出去:“老实睡觉,不然我把你踹出去。”
路深皓:“?”
他其实是很疑惑的。
这他妈不是他家吗?为什么他会被江岁年踹出去?
他俩在往客房走的时候,刚好遇见路妈妈从房间出来。
两边的人迎面相撞,脚步同时停住。
江岁年打了声招呼,又被路妈妈发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闻声,路深皓站在江岁年身后疯狂给他老妈摆手,示意她别问了。
然而路妈妈就跟没看见似的,依旧在跟江岁年聊天。
“怎么了?路深皓房间不能睡了?”路妈妈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路深皓的目的,十分恶趣味地想戳穿路深皓。
江岁年听见后,哑然良久,才慢半拍地回答道:“他尿床了。”
路妈妈:“?”
路深皓:“……”
随后路深皓就看见了自家老妈复杂的眼神。
像是在夸他,又像是在嘲讽他——
你可真是个人才。
路深皓讪笑两声,戳了戳江岁年的腰际,试图转移话题:“你这时候就别这么诚实了吧,多丢人。”
倒是路妈妈已经见怪不怪,摆了摆手还要补一刀:“我是你亲妈,尿床就尿床吧,这有什么丢人的,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路深皓察觉到自家老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连忙推着江岁年就走:“您赶紧休息去吧,我也要睡觉了,都折腾一天了困死了。”
言下之意,您可别添乱了。
路妈妈哼了哼,添完乱就心满意足地转身下楼了。
路深皓在历经一晚上的波折之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和他家小大爷睡到一张床。
翌日清晨,江岁年早早就起床了,赖床的反而变成了路深皓。
他从楼下上来后,一把掀开路深皓的被子:“起来,路阿姨让你下去包饺子。”
“包什么饺子?做饭阿姨都帮她包完了。”路深皓把被子拽回来,闭着眼睛咕哝道。
江岁年见他不愿意起,居然一句话也没多说,就这么放任他继续睡了,自己又下楼去了。
等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睡够了的的路深皓才在朦胧睡意间渐渐回神。
他家那么大一个小大爷呢?
刚才不是还站在这吗?
就这么没了?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脸在哗啦啦地往被子上掉东西。
一片又一片。
路深皓还以为自己一觉醒来蜕皮了,立刻搓了搓脸,发现没毛病才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冷静下来后定睛一看,发现被子上那些白色东西居然是萝卜片。
路深皓:“……”
切这萝卜片的人估计有强迫症,刀工精细、切面平滑不说,每一片的厚度都大致相同。
而且薄薄一层,拎起来都怕破,几近透明。
简直不是一般人能切出来的。
路深皓小心翼翼地拎起一片萝卜片,盯着看了一会儿,猛地感觉身下一凉。
好像自己某个部位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作者有话要说:路肾好痛心地捶床:我在我自己家赖个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