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江岁年还是被路深皓的三寸不烂之舌哄回了家。
在路爸爸的车上时,他在后排正襟危坐,时不时回应一下路妈妈的话,多余的一句也不说。
路深皓偷瞄他,发现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乐得不行。
从余光里看见路深皓在憋笑,江岁年尤为不爽,偷偷用手在底下捶了一下他的大腿。
路深皓被捶得“嗷”了一嗓子,惹得坐在副驾驶的路妈妈频频回头。
“你叫什么?我跟人家小江说话呢,就属你吵。”路妈妈没好气地白了自家儿子一眼。
旁边开车的路爸爸毫无灵魂地附和道:“就是就是。”
“您就是什么啊就是?”路深皓简直无语,“今天怎么自己屈尊开车来了?没让王爷来啊?”
听见这个绰号,路爸爸就忍不住说他:“你王叔就王叔,你管人家叫王爷合适吗?你怎么不叫王爷爷?”
“有什么不合适的,‘王爷’多高贵啊。”路深皓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他忽然想到之前江岁年来的时候,自家老爸刚好工作忙,没见到他,于是兴致勃勃地开始介绍自家的小男友:“对了爸,你还没正式见过,我来介绍一下,这是……”
只不过路爸爸早就听路妈妈说了这件事,此刻毫不意外,甚至还能乐呵呵地补刀道:“手机里见过的嘛,这不就是你那只猫嘛。”
路深皓:“……”
江岁年:“……”
这件事直接导致路深皓被江岁年记仇记了很久。
以后好不好过不知道,反正当天晚上,路深皓的日子不太好过。
路妈妈领他们进门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提了句:“小江今晚睡哪里呀?”
听见长辈发问,江岁年不假思索地乖巧说道:“我睡客房就行。”
“啊,”路妈妈偷偷瞥了自家儿子一眼,佯装苦恼道:“可是我客房还没收拾好。”
江岁年:“……”
从中秋到现在您都收拾四个多月了,还没收拾好。
江岁年有点窒息。
他暗自顺了顺气,朝路妈妈笑道:“没事,我可以自己收拾。”
路深皓:“……”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路妈妈尴尬地笑了两声,“这多不好意思,还是让路深皓帮你收拾吧。”
说完,她朝路深皓使了个眼色——
你老娘只能帮你到这了。
路深皓撇了撇嘴,沉沉地吐了口气,趁他爸妈在前面没回头的时候小声跟江岁年说道:“别收拾了吧。”
“不。”江岁年拿出了他七十岁大爷的老干部气势,十分正经地谴责路深皓,像是长辈训自家小辈似的:“你天天这么懒,以后怎么过日子?”
路深皓:“……”
他是真的冤。
天地可鉴,他俩的衣服都是他扔洗衣机洗的!江岁年连扔都不愿意扔!
路深皓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撇了撇嘴认命道:“行吧,那我去帮你收拾。”
让江岁年惊讶的是,这回路深皓居然没耍赖。
真的说到做到,老老实实地帮他把客房收拾好了。
这件事太过让人惊奇,就连江岁年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忍不住思考路深皓是不是转性了。
然而这个想法在下一秒就被推翻了。
他听着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就知道肯定是路深皓来作妖了。
江岁年翻了个身对着门的方向,喊了声:“进。”
果不其然,路深皓抱着枕头可怜巴巴地探了个脑袋进来:“阿年。”
“滚。”江小大爷一直都很有仪式感,就连“滚”这个字,也得当着路深皓的面说。
刚探头进来的路深皓,就被这个沉重的字眼砸得头晕眼花:“……”
清醒过来后,他假装没听见,径自开门钻了进来,蹲在江岁年床边看着他:“我房间没法睡了。”
“你怎么就没法睡了?”江岁年把被子扯下来一点,露出眼睛看着他。
被这么反问,路深皓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在说和不说之间反复横跳。
就这么转了一小会儿,他犹犹豫豫地说出他之前早已准备好的绝佳理由——
“我尿床了。”
江岁年:“…………”
这个理由太过梦幻,江岁年听完连话都懒得跟他说了,直接把被子蒙过脑袋开始装死。
身上的被子也裹得很紧,就像是生怕被路深皓掀开似的。
见状,路深皓直接站起身,把江岁年当成擀面杖一样擀,“阿年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万一我今晚没觉睡猝死了怎么办?”
“你将会失去一个绝顶好男友。”
“你他妈忍心吗?”
江岁年被他转得头晕眼花,甩开他的手翻身坐起来,冷冷地嗤笑道:“你说你尿床了是吧?”
“啊,”路深皓大言不惭地点点头,一点脸都不要了:“怎么了?不行吗?”
“行。”江岁年瞥了他裤子一眼,刚想说他怎么没看出来,就听路深皓厚着脸皮道:“你……你是叮当猫吗?”
江岁年:“……”
“我盯个屁。”江岁年站起身,披上衣服就准备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