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昂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少年,与此同时,几乎场上所有人都朝那厢围了过去。
“王奉御,快!”钟盈急急唤了一声。
“是,殿下。”王直长对着钟盈匆匆一拜,抬手领上太医署诸多人,急急朝那处行去。
“五郎,我先……”钟盈不敢有片刻耽误,站起身方对钟谦叉手一礼,视线瞥见场中时,见已然有一人狂奔而去。
她眯了眯眼睛,诸多奔向马球队伍的人中,夹着郁金色绫裙,似一团热烈的花束于灯火朦胧间绽放。
钟蕙?
随后钟盈意识到,钟蕙去的,是荀安的方向。
也是裴昂的方向。
钟盈缓缓站起了身,虚蜷了蜷手指,方才神色里的焦急淡了些。
见太医署一行人已然抵至少年身侧,她才敛眉侧目。
女子的眉眼在烛火间又恢复了冷淡,复抬头看向人群,已然看不清荀安身影。
“阿姐?”钟谦与吐蕃使者交谈了几句场面话,转过头注意到钟谦反应。
视线顺着钟盈朝着远处众人望了眼,然后侧过头悄声问:“阿姐是累了吗?若是累了,今日便歇在宫里吧?”
“好。”钟盈对上钟谦担忧的目光,点了头。
一时人逐渐散去,钟盈并未再看向远处,起身随钟谦一同离开。
茗礼随在身后,她跟得紧,几乎贴着钟盈的影子走路。
她虽知钟盈素来喜怒不外露,只是今日,她似乎也看出钟盈情绪有些不高。
与方才在球场上截然不同。
“茗礼。”
前头钟盈唤了一声。
“殿下有何吩咐。”茗礼叉手走近一步问。
“劳烦你去徐安那处看着,若有什么情况,马上回来和我汇报。”钟盈的声音仍旧冷静。
茗礼却觉得有些忧虑。
殿下好像,情绪很不好。
她虽猜不分明,但大抵又与那徐六郎有关。
殿下究竟看上了他什么?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但在想明白前,她身子已顺着钟盈的指令折身朝马球场奔去。
钟盈见茗礼消失于后,回过头继续跟着钟谦顺着宫道往前走。
近夏的天气,又入了夜,虫鸣阵阵,很是喧闹。
前头宫人手里的一豆灯火,吸引了不少向光的飞蛾左右扑飞,一旁的内侍掸着袖子赶开。
钟盈跟着钟谦才走了几步,迎面来的人便堵住了二人的去路。
“臣褚南嗣拜见圣人。”前头是中年男子的声音,声线宽厚,听着倒算舒朗。
那男子又朝后望了望,注意到钟盈,叉手一礼:“见过长公主殿下。”
“表伯父多礼了。”钟谦走近,扶起褚南嗣。
这位临王是宣昭女皇亲侄,当年由女皇亲封爵位,擅理政事,朝中颇有威名。
只是女皇退位后,他便自行去了官职,去封地做了多年的闲散王爷。
这位原书中被荀安所杀的前期反派,一直借用自己清风明月般的行事隐藏野心,这看似朗润清隽皮囊里,裹着难以言道的不堪。
原文描述,这位临王有一怪癖,性好俊朗少年,床笫之间所用手段,非常人能言。
作者用几笔描述了荀安除速度做他门客,还留白几句,表述他二人还有些难以言道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