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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24章(1 / 3)

晋江文学城首发

容和静静的看着康熙,这些天自己受的委屈同眼前这个君临天下的男子脱不了干系。

很显然康熙是因为这盏灯笼生气,她轻轻的扫了一眼那盏灯笼,冷声道。

“这灯笼原是去年纳兰公子好心相送,奴婢一直没寻着机会还回去。”

康熙见她这般无所谓的模样,一时怒火直冲心头。

他松开手,只将身子微微往后倒了倒,“你可知你是何身份?”

“包衣奴才。”

容和冷笑了一声,她就知道康熙会这么问她。奴才又如何?

“这灯笼的确只是偶遇相赠,是当初奴婢还在坤宁宫伺候的事情。奴婢并未同纳兰公子有过苟且之事。还有,这些金银玉器也并非奴婢盗窃。”

她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身量虽单薄,夕阳却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容和就这么跪在地砖上,脊梁挺的笔直。

“然为何这些东西会在你的屋子里?”

康熙蹙眉,厉声质问道。

“皇上当真觉得是奴婢偷拿的?”

容和却一个反问,叫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要知道,康熙是讨厌旁人回嘴顶撞的。哪怕是当初的赫舍里皇后,也从不敢忤逆皇上的意思。

“奴婢当初在蒙古立功,皇上曾询问过奴婢想要什么。倘若奴婢当真喜爱这些身外之物,何必要来盗窃,直接找皇上要便是。”

康熙双眸微滞,他没接话。

“然这东西确确实实在你屋子里,不是你还是谁!”

白华按捺不住,径直开口。

她不开口倒好,这一开口反而叫容和笑了。

“我屋子的门锁并不难打开,倘若有心人想进随时可以。你这般忙着问罪,幕后黑手莫非是你不成?”

白华瞪大了双眼,“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自有皇上明鉴。”

容和转眸又看向康熙,她不相信康熙是那等污蔑人的昏君。

“皇上这些东西皆是御前的物件,然自元宵节后奴婢便再也没有踏入内殿半步,这一点皇上应当比旁人更为清楚。”

一反常态的,康熙的怒意竟比先前降低了些。

在他心中,自然是不相信容和会偷窃。他真正在意的,不过是那盏写着纳兰二字的灯笼。他们二人,是何时开始的。

“你们先下去。”

康熙冷声道,他要单独同容和说话。

梁九功紧张的看了康熙一眼,不知为何他此刻心里有些犯嘀咕。

“是。”

魏珠应声道,随即便带着众人下去了。

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外面的天也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四合,唯有一点霞光。

“皇上想同奴婢说什么?”

“倘若你放弃纳兰容若,朕可以饶你一命。如今物证俱在,按照宫规你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康熙淡淡的说道,却没想到容和仅仅只是笑了一下。

她漂亮的眼睛看向康熙,竟带了几分轻蔑。

“奴婢曾以为皇上是圣明之主,毕竟您让四海开平大清昌盛。然如今却没想到,皇上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你好大的胆子。”

康熙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压迫感十足。他的双眸仿若即将捕猎的虎,又如同暴雨之前至暗至静的天空。

“身为大清皇帝,在分明知道奴婢是被冤枉的情况下还要利用权位,逼迫奴婢做不愿做的事情,这般行径为人所不齿。”

容和没有半分惧意,她虽然跪在康熙面前,然字字诛心哪里有半分下位者的姿态。

康熙抿唇,眉头紧皱,他从未见过这般胆大的女子。

哪怕是前朝言臣,也甚少说出这般大不敬之言。

“很好。”

然而面对乌雅容和,康熙的心境却同往常全然不同。

他自是生气的,然却也不能真的狠下心杀了她。

这一点,乌雅容和早就在他的头顶看的清清楚楚。有时候帝王的情爱也能成为保命的盾牌,至少这一次她赌赢了。

“反倒成了朕的不对。”

康熙的手轻轻扭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适才的杀意竟也渐渐退去。

容和说的不错,他又怎能做出如此小人行径。逼迫女人,向来是他最不屑做的事情。

康熙少年帝王,八岁登基。所行之事并非件件光明磊落,然他一切皆是为了爱新觉罗,为了稳住大清基业。倘若今□□迫一个女子,做出冤假错案,那同昏君有何不同?

“奴婢不敢。”

适可而止,容和很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

“奴婢能够有今日全是皇上的恩赐,然白华一流向来针对奴婢,今日之事想必同他们脱不了干系。”

康熙颔首,乾清宫的这些争斗他心知肚明。梁九功此人,行事是愈发嚣张下作了。

“至于纳兰公子……”

容和顿了顿,随即抬眸道。

“奴婢的确倾慕于他。”

在这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就像是商量好的一般,最后一缕霞光也消散了。

天色大暗,竟刮起狂风来。

外头走廊上的宫灯被宫女们急匆匆的点燃,却很快被大风吹灭。康熙的脸在夜色中忽明忽暗,他的脸色也看不真切。

“然除却倾慕之外,奴婢并无其他肖想之意。皇上说的是,乌雅家同纳兰家本就云泥之别,奴婢会安守本分绝不越雷池一步。至于那盏灯笼,找着机会定会归还。”

容和哪里不知该说什么样的话讨好康熙,可是她不愿意。

喜欢便是喜欢,没必要遮遮掩掩。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由于看不清楚康熙的脸色,容和也看不透康熙的内心。

然而听他的语气,至少如今她没有性命之忧。

“是,奴婢告退。”

容和松下一口气,轻声道。

容和离开的脚步很轻,没过多久梁九功便端着烛台走进来了。

他先吩咐下人们将内殿四处的灯火点燃,“万岁爷,那丫头您要如何处置?”

“你在朕身边多少年了。”

然叫梁九功没想到的是,康熙看他的眼神竟这般冷冽。

梁九功险些跌了手中烛台,随即小心翼翼的将烛台放到案边,“回禀万岁爷,已经十年了。”

这十年来,梁九功虽说行事狠辣,但对康熙却始终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怠慢。

当初生擒鳌拜之时,也是他奋不顾身保护康熙,以身护主。

故而这么多年康熙对他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鲜少苛责。

“竟有这么久了,你也是时候换些别的差事做了。宗人府正缺一个管事的,你去吧。”

康熙淡淡的扫了梁九功一眼,诬陷宫女结党营私,这样的人留在乾清宫只会是个祸害。

“万岁爷!奴才做错了什么!”

梁九功听了这话,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已经哭了起来,原本阴毒的脸此刻皱成了核桃。

“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下去吧。”

康熙没有心情同梁九功说话,他挥了挥手示意。

梁九功心中愤懑,却断然不敢违逆康熙。他只好起身,“奴才在万岁爷身边伺候多年,如今要走了,还请万岁爷多多保重龙体,奴才告退。”

他转身走出了殿门,他不明白,为何容和分明已经被皇上厌弃,却还能叫皇上这般信任。

门外站着魏珠,他扫了一眼梁九功。

“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们家容和岂是你能扳倒的。”

魏珠得意洋洋,适才里头的话他也偷听了个七七八八。

“你当你还能得意多久?”

梁九功冷笑一声,狠狠的瞪了魏珠一眼。

魏珠倒是没有梁九功这般生气,他只是整了整帽檐,朗声道。

“师傅,咱们斗了十年,你终归还是输在了自己身上。等你去宗人府好好历练历练,回来再斗也不迟。”

魏珠原是梁九功的徒弟,只是他们两个意见不和性格相左。再加上魏珠八面玲珑更会来事,竟给他坐到了跟师傅平等的位置上。

十年来,两个人明争暗斗几乎没停过,可这一次梁九功实在是犯了大忌讳。猜不透帝王的心思,便做不了御前总管,他输的不冤枉。

————————

这一夜下了很大的雪,容和靠在窗前用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

康熙对她似乎很是宽容,也信任她。哪怕是在她说出倾慕纳兰这样的话后,竟也没有再找她的麻烦。

兴许他并非是冷酷无情之人,容和心中想着,随即低眸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也不知在这个时候,纳兰容若在做什么。

这样好的雪,他应当也很喜欢。

“想什么呢?这样出神?”

花溪提着食盒走进院子,便瞧见容和正顶着风口吹风。

“姑姑,我没想什么。”

容和笑了笑,起身给花溪开门。

“魏珠公公叫我拿来的,你晚膳没吃好吧。”

花溪将食盒打开,里头竟有六七样菜式,还冒着热气呢。

“你们这般照顾我,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容和颇为感动的看向花溪。

“嗨,前几日你被白华欺负,我也没帮上你什么。毕竟她是梁九功的干女儿,我的身份不好得罪的。”

花溪叹了口气,说起来她竟还有些愧疚。

“只是如今梁九功倒台了,日后也没人再敢欺负你了。这也是你的功劳,魏珠还叫我多谢你呢!”

“你说梁九功倒台了?”

容和极为诧异的看着花溪,万万没想到康熙竟然会这般雷厉风行的处置梁九功,这可是跟了他十年的老人。

“是啊,谁叫他冤枉你呢。”

花溪点点头,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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