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之说,墨百生心生奇怪,这位周先生阴阳之能确实了得,但墨奫泽天生墨心不去说,也是个习武之人,倘若他都要走一遭鬼神之事,世上焉能还有健全人?
修者最为闻名的“封渝城,杀鬼神”可有鬼神不倾阳刚之气一番说法。
周华羽只一眼便知墨百生心中所想,索性也不多做解释,反而问道:“这离州城,你还想守多久?”
“先生这是什么话?”墨百生心中正恼,猛然间被这么一问,其实也是心神恍惚。
“天下第一墨通玄,江湖第一墨玉誓。”青衫儒生没来由地道出一句,不等墨百生询问,又说道:“你父亲二十年前可是带回来一株墨竹?他称作,缀龙墨竹。”
“确实如此,莫非先生是家父四十年游历间的好友?”离州城主面色渐冷,墨玉誓之事被爷孙二人风头盖过,而今数十年,即便是墨留仙殿上shā • rén一事说来名头虽大,可是杀的人是谁?当真是不闻几人知。
更何况一个死人数十年前带来的一株竹子?
“不敢,令尊的本事,上可通天,下可入地,不愧天地第一人。我也是道听途说自长煦国古长柒。”周华羽吹捧了好一阵,脸上却见不得任何心虚。
长煦国古家,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修者家族,可这古长柒一名,当真未曾听闻。
只这时,仰卧在竹席上的少年悄摸睁开眼,听这周氏所说,父亲是蓄谋退职久矣,但是终究没有把握,离州城在周煌也是个不小的城池了,两百三十万人,位居周煌之西,接壤周魏二国之两仪城,倘若战事一起,则最是凶险的战略要地。暂且不论二国争斗,数百万人必然流离失所,既是百生不愿,又是墨家之过。
但千言万语过后,墨百生也终究是个年幼丧父的当世通玄罢了,在墨留仙眼前仍旧是个小辈,仍旧无能为父报仇。
故而,这墨家路,必然是要走上一遭的,至于谁走,如今未知。
周华羽斜眼瞥见墨奫泽的目光,一步越出了房门,向北而去,回首说道:“其实你心中早有决定,但是,墨留仙当真是可恨至极不是?我在城内花了你三千银两,你替我结了吧。账后,我为你杀三个人。”
说罢便去了,并不曾离城而走,仍旧在城内,仍旧是二十两银子的好酒,仍旧是十两银子的干烧牛肉,时令小菜。
今日便是纪日之满,六十日早晚五两,不多不少,整好三千两。
牛肉分量极多,酒也不少,青年一直吃到飞霞,才见门外使人点了三千两银票,送在掌柜手里,又捧了两张一千两的银票,一纸黑字送上青年桌前。
青年随眼一扫,竟是算对了。
只见其上著有三人名氏:燕国姜桧云,楚国邱弥薪,吴国齐鼎历。
真不客气,三国皆位北方。
倒果真是猜中了墨百生不会将墨留仙交给自己解决,也算是自食其力。
少年墨奫泽望向父亲,出声说道:“怎不让他杀了墨留仙,也好去一个大患。”
“这世上的许多事,须是自己做的才好,自己眼前的路,岂能让别人履平?”墨百生幽幽叹了口气,随后笑道:“履不平的路若是多了些坑坑洼洼,岂不是帮了倒忙。”
墨奫泽心领神会,这是怕周书生打不过墨留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