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叶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沾染在黑袍上的颗颗沙粒,朝着同样的方向走去。
之后的路上,少女的心气明显不高,只是时不时地伸出玉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两人日初而行,日落而宿,在短短的五天行程中看够了文人骚客所歌颂的大漠风光——除了荒芜中的零星绿色,恐怕就只有人们心中的海市蜃楼了吧。
来时的高大城门再次出现在了赵叶的眼中,现在看去,依旧是古朴沧桑,久经风沙,恐怕唯一一所不同的就是那名躲在暗处的守门人吧。
黑衣少年走到高大城门底下,竟是跪地叩首,按照家乡父老拜神仙老道的方式深深一拜——虽然不知道这个守门人会不会看见,但在少年的心中,这一拜都是应该的。
少女默默地看着叩拜在地的黑衣少年,面色并无多少异样,只是静静地等候。
数息时间过去,黑衣少年才静静地站立起身,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最终一步跨过高大城门的门槛,面色郑重。
走出城门,也已经到了这片无名大漠的边界了,少年少女依旧一前一后,走在沙子和泥土混合的陆地上。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二人才刚刚能看见一座被烟雾笼罩的漠边城镇。
少年身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他转头看去,便见到少女不顾刺目的眼光,猛然抬起头来,眼中还似有水花流转,很快被阳光蒸发,凄美中却又独增一分别样灵性。
少年回过头来,继续前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久,少年的背后又重新恢复了轻微的脚步声。
小镇虽然偏离所在国土的中心地区,西方又是由广漠无垠的大漠化作的天然边界,但却仍然香火不断,烟气飘飘。
小镇中的客栈酒楼很少,可以说是仅此一家,因为几乎没人会来到这大漠边缘,看什么独特的大漠风光。
所以小酒楼的老板也是无银两可收,只能靠小镇的闲散村夫来赚取饱腹的事物。
老板没啥本事,一直兢兢业业,老实本分,赚着为数不多的良心钱,算上今年,也算是开酒楼的第二十个年头了,他惊讶地发现了一件怪异的事情,大约是三年到五年的时间内,就会有一次莫名的生意爆火,而据老板观察,这些人大多为气度不凡的少年,出手阔绰,每到这个时期,他总能收到大笔的银两。
但最令老板费解的并不是此处,而是这些少年出去后就很少回来,就算是回来了,也都不曾经过这座小镇,他还是在三年前看见一位似乎是之前在酒楼休息过的少年御剑而飞,神色欢喜。
而这次,老板可算是抓住了一个机会,他一眼就认出了今年这批中曾在他酒楼喝过酒的黑衣少年。
老板是一个身形中等,不瘦不胖的中年男子,对人对事都很客气,因此,赵叶也不建议再为他添一笔银账。
“少侠回来了,可要吃些什么?”中年老板故意将声音放低,和和气气地问道。
黑衣少年心中诧异,瞬间生出了三分警惕之心——自己之前不留声色的进入酒楼还是被老被给注意到了?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不至于记得这么清楚吧。
少年当即心念流转,面色冰冷地说道:“没事,走错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