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轮到某协助巡查街道,恰好遇到将军。”太史慈不慌不忙地回复道。
吕布接过亚麻的帕子,毫不客气地狠狠擦了几下脸,还给了太史慈,摆摆手:“行了,你可以走了。”
太史慈却没有动,反而笑着劝说道:“见将军似有不豫之色,不如您到校场演练一番,就当散散心吧,这个时候军中正好在做角抵训练呢。”
吕布心下烦闷:横竖无处可去,就最后去看看他们吧。
校场上,吕布赤膊上阵,露出健壮的上身,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对面是一膀大腰圆的大汉,仅比吕布矮了一寸,但那腰身,比吕布粗了整整一倍。两人面对面角抵,胳膊相触,互相抵住。
大汉傲然道:“将军,得罪了!”
吕布一脸漠然:“尽管放马过来。”
大汉双手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朝着吕布的方向推去。
吕布扎着马步,塌着腰,下盘扎得极稳,在此大力下纹丝不动。
大汉一身牛劲儿,推拉拽顶,使出浑身解数,粗犷的面孔都涨得通红了。然而吕布不动如山,一脸游刃有余的表情。
兵卒们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在旁边呐喊助威,有人忍不住高声喊道:“臧霸你没吃饭吗?刚刚是谁自诩军中第一的?”
大汉用力更甚,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只感觉对面的人仿佛是一座大山,怎么都推不动。
吕布本来和他手臂相抵,这时忽然发力,一个蓄力将大汉推开,并趁机抱其头颅,将他朝左下方摔去。
大汉下盘松动。随着“砰”的一声,大汉狼狈地跌倒在地,尘土飞扬。
周遭掌声雷动,兵卒们大笑称赞:“将军真乃第一猛人!”又冲臧霸嘘了一会儿:“叫你吹牛皮,老说自己天下第一,这下输得惨了吧!”
“起来吧,”吕布随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伸手将大汉拉了起来:“臧霸你也是长进了。”
臧霸借着吕布臂力站起,恭敬地拱手道:“多谢将军。”随即转过身去,叉腰对着兵卒们嚣张地大喊:“刚才是谁他娘的在背后说老子坏话,有种拉出来亮亮!”
立即有一人从人群中跳出来,举着手说:“我来我来!”
臧霸哼了一声:“曹性,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谁料曹性才不理他,径直略过臧霸,奔向吕布,雀跃地说:“我来,我来,将军下一个对手是我!”把臧霸气得嘴角都歪了,挥舞着粗手臂哇哇大叫:“喂,你怎么这么不把人放在眼里啊?”
吕布勾了勾线条优美的唇角,弯下腰,沉声道:“来!”
不多时,曹性也躺倒在地上吃灰尘了。
“你怎么跟个小鸡崽一样,比我坚持的时间都短!”
面对臧霸的嘲笑,曹性倒也不恼,笑道:“输给将军可不算输,交手收获颇多啊,划算得很。”
“你伤刚好,”吕布指出:“等你完全康复了,再来打过。”
曹性败落后,下一个来挑战的正是给吕布递上帕子的太史慈。
旁边的兵卒起哄:“哇,是箭术第一的太史慈嘛!上啊!兄弟,我看好你哦!”
太史慈谦和一笑,手上却是不留余力。
甫一交手,吕布就收起了方才略懒散的神情,心中一凛:这小子不仅弓马精良,近身的功夫居然也了得。
太史慈动作十分灵活,不像是臧霸一样单一的打法,抱头、抱颈、抱上臂,缠腿、勾足、挑腿等动作轮番来了个遍。
吕布心道:这小子技巧真是娴熟,若非我力气大,否则输赢还真难说。
四五十个回合后,吕布花费了些功夫,才将其摔倒在地。
倒地后,太史慈一骨碌爬了起来,显然没有被摔懵,抱拳道:“多谢将军赐教。”
吕布的眼神停留在他因为大动作而散开的领口片刻,恍了一下神,愣着道:“行吧,下一个。”
在兵营呆了一天,直到日落西山,吕布才姗姗回到府衙。
荀攸迎了出来,用平时的语气笑着说:“回来啦,可想通了?”
吕布懒洋洋地挖了挖耳朵,斜斜地看了他一眼:“我才不后悔呢。”做就是做了,想那么远的后果作甚?
两人肩并肩走向正厅,荀攸眯着眼问:“奉先今后有什么打算?”
吕布嘲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回草原上牧羊呗,以后种种蘑菇,挤挤羊奶,逢年过节给我们天子献上五原特产。”
荀攸哭笑不得:“你知我在认真问呢。”
“我认真回答有用么?”吕布哼了一声:“想必天子已经安排好了吧。”
荀攸停下了脚步,疑惑地“咦”了一声。
吕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当初天子可是和我说过我们是注定的君臣,你们几个可是对天子的预言信奉得不得了。既然早上不劝慰我,必是事出有因。”
荀攸摸了摸胡子,笑道:“将军真是敏锐啊。”
吕布哼了一声,才不想说自己看到了太史慈藏在脖子里面形状熟悉的金牌呢,气道:“到底是怎么个安排,怎么还转弯抹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