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枚小俊人儿,真就像是泸沽湖面移来的偏鸿侧影,红掌荡出静谧的水波,白羽一尘不染,姿态优雅动人。
果然是名如其人的纯净。
丹吉措把脸埋在男人胸口上,吸了吸鼻子,说道:“还是不要改口了。这寨子里人人都识得我,你若改口,旁人难免要追问缘由,我也懒得与他们解释......只要你知晓我的身世来历就好,不必对外人道。”
“嗯......”阿巴旺吉凑到怀中人耳边,低声讨好:“等到开春闲暇时,老子带你出去逛一圈儿。过了玉龙雪山,驰马往南走几天就是苍山洱海。我想带你回去看看,认认地方,稍稍地住上几日,再买些大理的土特产回来......如何?”
丹吉措一听这话,泪“唰”得就下来了。
本已暗下决心,从今往后再不哭鼻子,再不要被这混帐男人整日里揶揄自己“娘们儿唧唧”的,可是男人冷不丁来这么一番贴心实意地温存,逗得他那两泡子不值钱的眼泪顿时就止不住,抱住大总管的脖子呜呜呜哭起来。
哭得俩眼肿成桃子,把大总管的衣服前襟搞得全是眼泪和鼻涕。
有人呵护疼爱着的滋味,原来是这般的好。
那些日子里,政府又派了人来,筹划着在格姆女神山里开出一条公路来,从外边一直通到葫芦桥,再从葫芦桥联通起坝子里九村十一寨的寨门。
葫芦桥那一只嘎悠嘎悠了一百多年的木头桥,在地震里都被震得七零八落,这一回就要彻底做古,重新修一座钢筋水泥桥。
大总管去到土司堡里,与省里来的干部商议大事。这厮身子不爽,尤其不能骑马,也走不了长路,丹吉措于是说,不然给你弄一顶轿子,把你抬了去?
大总管怒嚎,轿子都是女人坐的!
实在无法,给弄了一顶滑竿,由两个壮丁抬着,吭哧吭哧,给抬去了土司堡。
眼镜干部们对永宁大总管的威风仍然心有余悸,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