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奏乐,接着舞!”
郡府内,丝竹管弦之声绕梁不绝。自从刘琦抵达零陵郡,这已经是欢宴的第三天。
无休止的声色犬马让刘贤感到厌烦。
“你们子侄一辈可以多亲近,为父老了,不打扰你们畅叙兄弟情义。”
父亲将招待刘琦的任务丢给他,自己落了个清闲。可刘贤根本不懂音乐,更厌烦这种虚情假意的逢场作戏。
每当他面对刘琦,就总觉得对方那双眼睛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似乎在寻找着自己冒充零陵第一竖子的破绽。
特别是蒋琬病情未愈,牵动着他的心肠。每当一首新的乐曲想起,他都想起芸娘,想起那首《易水》,想起那汪泠水边的血泊。
“伯礼,你这烤串实在是天下第一妙物。”
上首的刘琦大快朵颐,将他拉回现实。
“还有那道烤蟹壳,鲜美至极,堪称绝世珍馐。是怎样的烹饪之法才能酿此绝味?贤弟不可吝啬,愚兄誓要将这庖厨借回襄阳,教一教那些愚笨的下人。”
刘琦恪守着戒酒戒色的诺言,但却一脸陶醉之意。
刘贤道:“那有什么,不过是将蟹壳趁未熟时剥开,掏去蟹肺、蟹心等大寒之物,铺上蟹膏蟹黄,在将鸡肉脯用铁棒捣成肉泥,用纱布裹住,放入滚沸高汤中烫成半熟,取出扑在蟹壳之上,最后用精细的炭块烤至焦白色。虽然花了些功夫,但仍是不入流的小海鲜,子璋兄喜欢,我一会写出菜谱,兄长带走便是。”
刘琦道“哎呀,刘磐你听听,淡淡一只小蟹,竟被伯礼想出如此复杂的烹饪之法,改其粗鄙,又不失精华。古人讲治大国如烹小鲜,伯礼如此心力,难怪一年不见,零陵风貌为之一变啊。”
刘贤听出,刘琦话中有话,要将纨绔子弟的宴饮之趣引向政事。这是一种试探。
刘贤俯身道:“兄长说笑了,愚弟哪里懂什么治大国。天下大国在襄阳,零陵百姓安居乐业,一是依靠皇天后土,朝廷恩泽,二是景升伯父爱民务本,宽厚仁义。我父子在此地广受伯父庇护,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