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今日是难得的晴朗天气。
巩志被带到了刑场之上,虽然手脚被束,口被阻塞,他仍旧挣扎着以头抢地。
除了刘贤、周不疑和小刘德,来自襄阳、武陵和零陵的众人站在高台上审视着他,没有丝毫动容。
刘先顾不上寻找外甥,他心里还是想留下巩志一命。不过不是因为好生之德,而是想将此人作为之后与蔡瑁攻讦对抗的人证。
巩志已经不被当做人来看待。他只是一个物,一个可以被用于政治斗争的证物。这一点,刘先和蔡瑁难得意见相同。
“伊先生,依下官看,这巩志似乎还有冤屈。”刘先试探性的问道。
伊籍没有看他,一双慈目只是盯着前方刑场,回道:“老夫只是来替刘荆州传话的,协同办案的是蔡大人,刘别驾和那个零陵的公子。”
他一直靠不偏不倚在立长和立幼两派的夹缝中寻找求生之道,正是因此,刘表才会信任他,荆州的小朝堂之上才会有他伊籍的位置。
蔡瑁冷笑道:“没想到刘别驾还真有善心。试问天下囚犯有哪个临死不喊冤枉?难不成刘别驾觉得,这巩志不是杀害金使君的凶手?”
这话在金家人听来极为刺耳。金祎和金小妹不由得眉头一皱。
金小妹道:“刘别驾,这巩志谋害家父,与汤氏做下这肮脏勾当,天理不容。对这种人,难道还要讲究仁慈吗?”
今日留忠难得没有阻拦她。也许是大仇得报太过激动人心,此刻没人再去讲假仁假义。即便金祎也面露恨意,不似往日君子状。刘先见状,也闭上了嘴。
也罢,刘先心想,反正心疼的是你蔡氏一党。今后金祎定会提拔亲信接任武陵郡丞,届时武陵、零陵、桂阳上下一心共保立长,刘琦公子大业何愁不定。
“禀大人,吉时已到,请令!”监斩官和刽子手齐齐望向蔡瑁,等待着最后的裁决。
蔡瑁没有急着下手,而是转头问向伊籍:“机伯兄,请下令吧。”
伊籍也没有看他,同样用刚刚拒绝刘先的口气说道:“是你蔡大人查凶,也是你蔡大人下令行刑。伊籍在此地只是个见证。”
他没有那么傻,蔡瑁无时无刻不在给自己下套出题,稍不注意就会沾染上党争的泥泞。伊籍爱惜羽毛一辈子,老了老了,决不能在阴沟里翻船。
蔡瑁倒是不恼怒,伊籍的回绝在他预料之中。此刻,他仍是现场发号施令的主角。
他望着巩志,心中多少有一些感慨。但对方的项上人头关乎荆州大局,自己讲不了往日情面。
“伯礼贤侄呢,他怎么没在?”蔡瑁想起刘贤,环顾四周问道。
刘敏和潘浚都知道刘贤还在追查真相,但是他们地位低下,不足以在此答话。
只听金祎开口道:“伯礼性好风流,听闻有人昨夜见他去过春江院,许是太过操劳,也不必惊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