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花柳进内城的消息已经传开,但是始终不能确定刘琦到底患病多深。那个被刘全带进内城的医师没有看清患者的脸,可是看诊的地方在衙房,难道得病是刘贤那个竖子?
张允越想越累,他竟然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
……
刘表瞥见了外甥的失态,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未来的托孤重臣么?真是丢脸。
他摆弄起条案上的茶杯,这一次,他注定要将这茶杯和刘贤的命摔个粉粉碎,然后迅速平定荆南,趁着曹孟德来不及从冀州班师,一举夺下许昌,将天子带回襄阳。
这些事必须在自己活着时候办完,留给这些后人,他不放心。
……
蒯越不声不响的盯着刘表,他在观察。
斗虎,重要的就是观察,因为老虎能够一击致命,所以斗虎的人也必须一击致命,观察,是缠斗中的主流。
这场观察,从曹操赢了官渡之战便开始了。刘表的两个孩子,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是绝对没有出息的。
曹操比刘表年轻十多岁,刘氏的孱弱子孙,面对这样一位年富力强,心怀天下的霸主,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今天刘表杀刘贤,看似是出去眼中钉肉中刺,实际上,是在自毁长城。
只要刘贤一死,零陵反旗一起,他刘表以为单凭几万人马便能迅速平叛?笑话。刘表患病的消息他蒯越已经送到了江夏和长沙,只要零陵一反,莫说与刘贤交情甚笃的武陵,就是江夏黄祖那个老狐狸也会趁势起兵自立。还有长沙韩玄那个小吏……
届时荆州内乱起,旷日持久,刘表病体不支,曹操忙于北面用兵,这调兵平叛的大权,自然会集于他蒯越一人之手。以世家而成诸侯,他蒯氏崛起之日便要到了。
……
角落里的伊籍沉默不语,他置身事外,但是听说了近来内城中一系列混乱之事。每一件都散发着阴谋的味道,令人不愿沾染靠近。
“幸亏玄德公没有在此。一旦乱起来,郡国反而比襄阳更加安全。”
……
众人各怀鬼胎,正在勾心斗角的想着,只见一道细长人影如黑色长剑刺入殿中。
刘贤,踏进了鲲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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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贤踏上了大殿,每一步,都稳重而缓慢。
“拜见伯父。”他的声音温吞吞的,像是被罩帽的黑纱过滤过一般,只透出最为轻柔的余音。
下手的傅巽起身喊道:“大胆刘贤,竟敢带帽上殿!身为宗亲,怎能如此无礼!”
这一喝突如其来,但确实是意料之中。刘贤的脸藏在罩帽之中,早就吸引了众臣的注意,有人直到此刻才提出来,已然吊足了众人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