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泪流满面,走上前去,口中轻呼:“龙哥,芙姐!”话未说完,已是哽咽不能语。
他抬头细看,笛龙中毒极深,面色如纸,奄奄一息。
绿芙为救笛龙,昼夜不歇,憔悴不堪,勉力强撑。她转过头来,见到亲人,面上大喜,又是大悲,急问:“小鱼儿,大哥哥可还安好?”
小鱼儿哽咽着说道:“芙姐放心,她还算安好。”
众人眼见笛龙面色不善,心知他伤势极重,朝不保夕,更不能叨扰,便悄悄退出暗室。
卓乔坐在窗边,收起泪眼,抬起头来,看向《唤渡旋幕》:“父亲罹难当日,笛龙、绿芙本为元臻所救,偷偷藏在蜀玉宫中。元臻聪明过人,自然不信她的一面之词,与她当场对质,扬言要见父君、母后。”
小鱼儿看着这样的卓乔,心中暗想:“想来,他恨极了曼陀,连母亲都不肯称呼。”
卓乔深吸一口气,接着又说:“元臻天性纯良,自幼顺风顺水,毕露锋芒,是尔注定一败涂地。不要说虚与委蛇,避灾免祸,便是三个兄弟都保不住。当日晚间,四位殿下便全部被囚。”
雪舞声音极冷,好似不是发自人的喉咙:“这怪元臻不得,他从小到大前呼后拥,极尽恩宠,从未见识人心险恶。”
小鱼儿虽在意料之中,却义愤填膺:“‘神农四贤’呢?他们身经百战,怎会马失前蹄?”
卓乔连连摇头:“‘神农四贤’便是投鼠忌器,遭了算计,如今也被一网打尽,深陷牢狱!”
小鱼儿怒不可遏:“理由呢?她总要有理由!平白无故,怎能囚禁一国储君?”
卓乔抬起头来,看着小鱼儿,面色惨淡:“我当你聪明绝顶,今日一见,不过如此!你难道不知?欲置其罪,何患无辞?囚禁元臻的理由,很简单,很可笑,三岁娃娃都能揭穿。她居然说元臻根本不是君上子嗣!而是吴国杂种!吴国权臣寒开的杂种!”
小鱼儿气愤至极,满面通红:“指鹿为马!颠倒乾坤!”
卓乔连连摇头:“你不知道,剩下的比这更离谱,她居然剑指君后!不仅质疑元臻,还质疑君上所有子嗣!她说此次君上遇刺,你父亲是主谋,君后更是帮凶!”
小鱼儿气愤已极:“证据呢?”
卓乔悲哀地看着小鱼儿:“莫须有!前朝南颂的照构,不就是这般处置武穆王的么?”
小鱼儿急问:“君上呢?君上身在何处?他虽身中剧毒,却能相救!奇燕曾亲手配置冰蛇解药,药方记录在册。只要君上站出来说话,一切迎刃而解。”
卓乔一声苦笑:“神医药方倒是货真价实,没料到他们狼子野心,偷梁换柱,君上、君后服用之后,更是病势沉重。她借口奇燕办事不利,又是暗算偷袭,将奇燕关了禁闭。幸而她是名医,又是“花仙”之女,她不敢轻易灭口。”
小鱼儿满面悲戚:“你的两位哥哥,可还安好?”
卓乔一声长叹:“两位兄长伤痛父王之死,扬言彻查到底。她一怒之下,将之禁足。大哥终于醒悟,悄悄派人传言给我,定要隐忍,隐忍,再隐忍!”
小鱼儿双目喷火:“为今之计,隐忍再不是良策!咱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适时反击!”
卓乔心头一震:“我已经暗中联系了川纵,届时动用城外之兵。依你之见,可有其他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