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颜耐性再好,却是再也装不下去,再不隐藏,而是微笑着径直走上前来,装作偶遇:“咦,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笛龙、绿芙、慕兰陡见晴颜,都是又惊又喜。尤其是笛龙,一眼看到晴颜背上的包袱,不由满面喜色,打趣言说:“颜哥哥,我就说呢,杨柳青了,小草绿了,百花开了,春天来了,你这筋骨,也该活动活动了。尤其需要奔赴蜀国,打几下拳,踢几脚球,也好让你那情敌,知难而退。”
晴颜看这笛龙,微微一笑:“打元臻并不急于一时,救小鱼儿才是刻不容缓。要么,咱们回家商量商量,如何营救?”
笛龙、绿芙、慕兰闻言,都是面面相觑:“颜哥哥,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
不出片刻,笛龙果然尝到了提刑官的厉害,晴颜铁面无私,严酷逼供,滴水不漏,一向恃才放旷、桀骜不驯的笛龙,被审的体无完肤,再也招架不住,唯有老实招供。
原来,适才三人赶到城外,正与天玑不期而遇。小鱼儿被囚车装载,运进蒹城,他身边不仅有天玑等大英雄,身边的吴兵更是里三层、外三层,三人虽是心急如焚,却是营救无方。
晴颜得知实情,当机立断:“咱们即刻回转蒹城,商议营救之策。”
可是,营救小鱼儿,谈何容易?四人使出浑身解数,制定无数营救计划,都是说一个,否一个;否一回,愁一回。再到后来,都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此种焦灼,一直持续到次日傍晚。
晴颜四处打探,终于得到确切消息,小鱼儿被押解朝堂,面见博赢,因其拒不降吴,又出言不逊,惹得龙颜大怒。博赢已经传下圣旨,明日开刀问斩。
四人得到消息,更是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绿芙望向窗外,阴风习习,吹过花木,绕过栏杆,卷过回廊,避过深墙,反复折荡。晚归的乌鸦,在树顶声声鸣叫,满是不祥。沉思片刻,毅然断然:“颜哥哥!我姐弟至今活命,皆因你鼎力相助。感激至深,无以为报。我姐弟与小鱼儿情深,明日必劫法场,还请颜哥哥听之任之,不要插手。事到如今,只有生死由命,祸福听天。”
笛龙闻言,转身看向慕兰,更是面沉似水:“慕兰,你赶紧回家,明日我也能放心拼杀。事到如今,不求别的,只求你一世平安。”
慕兰咬着牙,跺着脚,不肯就走:“我不去!要去你去!我和绿芙,生死在一起!”
晴颜目光炯炯,格外坚定:“笛龙,你兄妹若遭不测,我后半生难道快活?便有一世平安,又能如何?再说,咱们尚未山穷水尽,还没到玉石俱焚那一刻。”
想到可爱的小鱼儿,灵动的眸,英挺的脸,浮现眼前,绿芙痛到极点。
不料,小鱼儿的一张脸,突然又幻化成另外一张酷似的脸。那人就是,博砚!他也有这样一张英气逼人的脸!
念及于此,绿芙不由灵机一动:“怎么,小鱼儿和博砚因何如斯相像?连恶贼寒浪、“金蛛子”,都信口雌黄,满口诬陷,咬定二人是亲兄弟。难道他们两个,果然有极深的渊源?”
绿芙思前想后,猛然想到那晚,博赢见到自己,格外伤情失态,“青荷”二字呼之欲出。更是满腹狐疑:“显而易见,博赢对大哥哥挂念到了极致。难道博赢与大哥哥,也有极深的渊源?”
她细细回忆,陡然又想起楚楚那张暴怒的脸,咬牙切齿地怒骂小鱼儿:“博赢家的杂种!”
想到这里,绿芙心有余悸,再不敢深想,急忙转头询问慕兰:“我记得你曾说过,大哥哥和虞美人十分相像,不知虞美人何许人也?”
慕兰自知事到如今,绿芙所问之事干系重大,更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位虞美人,是我舅父最宠爱的妃嫔。只是,十六年前,虞美人被龙战神劫持。当时,她还怀着舅父子嗣。多年以来,舅父对此耿耿于怀,时刻都是挂念她们母子。”
三人闻听,只觉不可思议,瞬间目瞪口呆。
晴颜更是惊得非同小可,念及事关重大,急问慕兰:“你说的那位虞美人,当真怀着君上子嗣?当真又被龙将军劫持?”
慕兰毫不迟疑,连连点头:“是啊,宫里都是这般传闻,连舅父都掩不住悠悠之口。君上虽是爱虞美人如至宝,虞美人虽然身怀六甲,可是龙战神神兵天降,独闯常乐宫,所向披靡,将虞美人劫持而去。”
别人犹可,笛龙闻言,双手握拳,想是恨不可及。
慕兰看这笛龙,忽然想起一事:“笛龙哥哥,你可还记得,九年前咱们的两位师叔,就称大哥哥为“虞美人”,当时你也在场。师叔他们还盯着小鱼儿看个不停,关切至极,口中还称呼他为‘小殿下’。”
笛龙脸色难看至极,转过身去,背对三人,极力稳住嗓音,沉声说道:“这些都是陈年旧事,无可追溯,何必再提?”
晴颜心知事关重要,据理力争:“笛龙,事到如今,何事比营救小鱼儿要紧?也许这些陈年旧事,恰恰能救小鱼儿性命。”
笛龙的声音极是沉闷,他分明是在极力控制气息和声音:“小鱼儿倘若知道这些,会比死了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