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一口气,如长鲸吸水,将火都收于腹中,打了一个嗝,又吐。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主人吐的火跟厄婆婆比,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有云泥之别。
厄婆婆吃了一惊,嘴滔滔不绝的念着什么,被两只手拄在地上的拐杖,像一把刀将火劈成两半,刚好留了一个空,烧不到她跟冬白。火烧成了一片海,厄婆婆晃了一下。
“死老婆子,还执迷不悟吗?”主人却也没再踏一步。猫捉鼠前,先逗之。主人是觉得厄婆婆跟冬白逃不出他的掌心了吗?
“你做梦。”厄婆婆吐了一口痰在地上,有一丝一丝的血。
訇的一声,厄婆婆将拐杖插入地板。撕了右臂上的袍袖,右臂跟脸上如出一辙,是一道一道的疤.厄婆婆作女巫之舞,如癫如狂,嘴唠唠叨叨,念着一首祝词。
一场神经质的舞。
“哦,降神。”主人嗤之以鼻“还以为你们巫除了在草人上插针诅咒就不会别的了。”
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
厄婆婆脸上跟右臂上的疤裂成了缝,却没滴一滴血,缝冒着黑色的气,如丝如缕,集于他的头顶,翻来覆去,在向着人形变......
舞停后,厄婆婆的头顶踞着一人,脸上的胡须像草,睛大于榴,舞者一支判官笔,一张嘴哇哇哇地叫。
张扬知那是钟馗。
钟馗,讨鬼之猛将者也。
冬白手攥在胸口,在祈祷。
“大王小鬼皆听吾令。”厄婆婆敕了一声,此刻的她三分似人,七分似鬼,让人不寒而栗。
张扬就见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在室内上跳下窜,又绕着主人转了一圈,无影无踪。
时间像停了一秒,然后,满屋子都是钟馗,呲牙咧嘴,都像一个模子里刻的。
哪一个是真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分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