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掌门之职而无法脱身,自然是濯孟之的借口,至少如果只有掌门职责,是无法让他按捺住去寻柳长谙的意图的。
更多的原因是他体内那个“隐患”,虽然此时暂时被他压制,但柳长谙显然是对方存在的理由。
若是真的见到了柳长谙,很难保不会挣脱他的禁锢,何况他如今伤势未愈。
盘膝打坐的濯孟之缓缓收手后,睁眼望向柳长谙又微弱了一分的魂灯,眉间郁结难散。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仅凭一己之力,妄自动用禁术的代价,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承受的。
兮伯君离开后,将长屿事务全盘托付给逍冯子,濯孟之便立马进入了密室闭关。
他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来疗伤调理,最好还是不受外界干扰绝对幽静的环境。
但即便知道他此时最重要的是恢复伤势,却仍是忍不住将柳长谙的魂灯带了进来。
他无法去亲自找人,故只能找一个信得过又合适的人选。
大师兄逍冯子虽然沉稳庄重,却过于严肃了,有些事情,太过执着于教条例令。
以对方性格,根本不会为了一个弟子而离开现在事务繁忙的长屿,即便那人是掌门的亲传弟子,濯孟之不得不承认这点。
二师兄坤元子,若是知道柳长谙境况,倒是会立马担心而去,只是对方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简单的说,头脑过于简单,有些事情比较粗心大意。
他很担心即便他给了对方柳长谙的行踪,对方去了也找不到人,白白浪费柳长谙能活命的救援时间。
四师妹秀泞君,则虽有一颗明镜之心,却除了锻造修炼之外,可说是九级残废,她能看懂,能明白,也知道要怎么做,但要她动手,却能“毁天灭地”,有时候甚至说出来都让人听不懂。
故而长屿事务,逍冯子他们即便自己累一点揽了,都是不愿去麻烦秀泞君的,怎么看都不是适合秘密外出找人的人选。
而兮伯君,看似轻佻、散漫,内里却是个稳重细心的,有时候,连秀泞君都看不透的事情,却能一眼了然于心。
只是对方以前沉迷炼丹,不愿参与琐事,上面又有逍冯子他们喜欢操心,长屿的事,大都轮不到他头上,现在的话,更是沉迷山水,少理俗务。
简而言之,兮伯君是几人中唯独有这个能力,又最闲的那个。
但毕竟不是亲自去,他还是无法放心,濯孟之有些愣然的盯着魂灯,突然见那魂灯突兀闪烁了一下,心脏猛的紧缩,却见尚有微弱光芒的灯芯陡然熄灭。
“!”濯孟之大骇,心绪大恸之下喉中一抹腥甜顿时溢出,目眦尽裂朝着魂灯奔了过去……
从长屿的传送阵出发,一路又历经了大大小小数十个传送阵后,兮伯君才来到西北边陲距离柳长谙气息最近的传送阵。
传送阵虽然是一个只要有足够灵玉,就能不断传送的出行工具,但其实也是会消耗人的精神力。
所以,即便以兮伯君化神境分神期的修为,一口气通过几十个传送阵后,也有些乏力。
想着找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兮伯君正想找个地方歇口气的时候,一只被加持了千里加速符的传音纸鹤突然对他蒙头撞来,然后便是濯孟之充斥着焦急和失去方寸而迁怒的冰冷声音。
“五师弟,就在刚刚,长谙的魂灯突然熄灭,你到哪里了!在干什么?为什么还没找到他!”
兮伯君心底陡然下沉,来不及去在意濯孟之的语气,甚至来不及去回信,再没了歇息的想法,全力赶往之前濯孟之勘察到的地点。
没有对此地做过了解的兮伯君并不知道自己到了四季谷的范围,但他顺着濯孟之给的信息,准确找到了柳长谙遭遇魔兽的地方。
看着明显经过《剑尘诀》爆发过后的痕迹,兮伯君面沉如水,地面的血迹明显昭示着存在伤亡。
柳长谙,难道真的因为遭遇强敌而陨落了吗?周围的魔气久久难以消散,很可能便是魔修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