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此起彼伏的鸡鸣声,一缕橙光穿透云层,群山环绕的小村庄逐渐清醒,清晨以至,暖光照亮田地,一览金黄,正是秋收季节。
几名农夫闲聊着朝着田地走去,路过一个宅院子时,都一致的沉默快步而过,似是有些忌讳。
云朵散开,微弱的光线照入那静谧的院中,透过木架支开的窗户,带着秋天淡淡的暖意,照入简洁的侧房。
房外有人正敲着门。
温云竹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伸手向床头摸索着,片刻之后眯着眼睛坐了起来,迷糊的想着,什么时辰了?
敲门声愈响,温云竹醒了些,拉开了帐幔后,瞧见萧梦雪端着一碗粥进来。
温云竹揉了揉眼睛,想起了昨日之事,睡意全无,干干的叫了声,“姨娘。”
萧梦雪抬手拨了拨她杂乱的头发,“梳洗之后来吃早饭,今日煮了你爱吃的红豆粥。”
随后又去外头给她打了一盆水,盆内放着毛巾。
温云竹无法应对这细心的照顾,只得连连应声,洗了脸,萧梦雪又给她梳了个桃花鬓。
温云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内心不由得连连感叹,不愧是花样年华,想她先前还是面色蜡黄,即将步入终结的人,哪有这般秀丽。
在萧梦雪的连番呼唤下,温云竹终于回过神,看着桌上那一碗冒着热气的红豆粥,她并不觉得饿。
“甜的,你尝尝可还记得。”萧梦雪柔声道。
温云竹只好拿着舀了一勺子送入口中,洗洗品尝之后,露出一个笑脸,“好吃!”
萧梦雪笑了笑,“多吃点,锅里还有。”
温云竹点了点头,一勺勺的吃着,其实她依旧一点味道都尝不出,只是萧梦雪的目光太多期盼,令她不忍心。
当温云竹表示再来一碗时,萧梦雪将整个锅子都拿了过来,她便笑不出来了,只好借口说想喝水。
吃过早饭后,温云竹踏出房门,很简单的农家小院,她四处看着,萧梦雪正在走廊内绣着花。
温云竹看着小院内那粉色的花从时,不由得一阵眩晕,那是画中的花,但不如画中绚丽,身后传来萧梦雪的呼喊。
温云竹就在萧梦雪的注视下倒在了地上,萧梦雪急忙将她扶起。
“姨娘,那是什么花?我瞧着怎如此熟悉。”温云竹气若悬丝问道,她头晕的厉害,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那不是她的记忆。
虽然只有些零碎的记忆,但温云竹又知晓了很多,而那庭院的花是从小就有,“她”一直精心照顾着,萧梦雪已近不惑,但未嫁人,原因是带着“她”这个拖油瓶,近些年时常为一名徐姓公子治病。
还想起了那天山上她摔下山脚前,有什么人正在追赶着她。
“田大夫,您看看这是怎么了?”
温云竹从记忆中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萧梦雪背入房内,甚至田大夫都已经在一旁摸着他白而短的胡子思索着。
萧梦雪正紧张的看着田大夫,等着他回答,而后看着温云竹,“云竹你醒了!”
温云竹静静的看着萧梦雪,并未回答,她心里有莫名愧疚,更多的是疑惑,萧梦雪会治病,可为她看病的却是田大夫,还有记忆碎片中追着她的是什么人,她摔伤是否偶然?
显然不是的,温云竹闭了闭眼,她有点累,眩晕了许久才刚停歇,不宜再思考,便未在深究。
田大夫又为温云竹把了把脉,一切正常,猜想了一下,问道,“温姑娘可是想起了什么?”
温云竹睁开了眼睛,点了点头,“想起了一些之前的事情。”
“想起了什么?”萧梦雪问道。
温云竹勉强笑了笑,忽悠道,“院里的花以前开的很好看。”
随后萧梦雪又一一问了些别的事情,温云竹半忽悠着回答,最后干脆装头疼之后,萧梦雪便没在过问,只是后来萧梦雪再也未说过关于以往的任何事物,甚至连家院摆设都换了换,而院中的花,已然半死不活,便由它奄奄一息的生长着。
理由很简单,怕她想起以往的事情,会头疼。
而田大夫也未阻止,用他的话来说,一切皆有天意。
但温云竹从未放弃,越不让想,就越好奇,每每趁着萧梦雪出门,她便在宅院内四处晃悠着,总有东西让她想起只言片语。
宅院并不大,除了她和萧梦雪的卧房,便只有大厅和院内花园及厨房茅房。
她倒是从未出过门,对外头一点都不好奇。